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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如浅笑,“回去时二叔一道坐车吧。”
取出帕子递给二叔,谢柏不去接手帕,反是闭眼弯腰,将一张俊脸凑到侄女面前。
谢莫如眼睛瞪大,有些吃惊,还是细细的给二叔擦净额角。
谢柏挑眉一笑,眨眨眼,“谢啦~”
谢莫如眼睛弯起,想着二叔可真爱撒娇。
不妨一个含笑声音传来,“谢小乔,光天化日下,成何体统。”
谢柏,字汉乔。
谢莫如想着,大约是她二叔人生的俊,才这般打趣吧。
她回头去看来人,却不禁一瞬时的失神。
此时,她当真觉着,以往足不出户实在是太没见识了。
以往,谢莫如觉着,女孩子里,谢莫忧已算是美人,直到见了江行云方知,世间美人寻常,天人方有此等景象。
以往,她的认知里,谢二叔已是一等一的人物,如今见那身跨骏马,懒洋洋行来的少年,方知是人外有人。
少年跨一匹青白大马,那马鬃毛飘逸,神骏非凡,有些似书中说的狮子骢。
马非凡马,少年更非常人,少年一身华美至极的轻紫织金衣袍,金线织就的鸢尾有阳光下熠熠生辉,袍服之精致,难以言喻。
可这样的华服在少年俊美的容貌前竟有些微微失色,倘不是先时见过江行云那般人物,谢莫如怕要失态了。
及至门前,少年自马背一跃而下,衣袂翩跹如山中蝴蝶。
他三两步到谢柏面前,拱手一礼,一双桃花眼似天然含笑,转而看向谢莫如,手中折扇刷的甩开,做个潇洒样,问,“这位妹妹是——”
倘别的少年如此,定是惹人厌的,偏生此人生的俊美,倒叫人生不起他的气来。
谢柏伸手一掌推开少年的脸,道,“你离远些,这是我家中侄女。”
“啊!”
少年折扇往掌中一击,问,“可是方氏夫人之女?”
问的颇是细致。
谢柏牵着谢莫如的手,引少年一并进了别院,笑道,“对,莫如是我大哥的长女。”
“原来是大妹妹。”
“你这是论哪里的亲,难不成,以后你要给叫我二叔?”
几人说着便穿花拂柳到了备好的敞亭,亭外是一片水光渺渺,借水气生凉意,秋热大去。
另有侍女捧上温茶鲜果,谢柏令仆婢退下,诸人随意坐了,少年笑笑,“汉乔兄难道忘了,我曾祖母是世祖皇后的堂姐妹,莫如的外祖母辅圣宁平大长公主是程皇后之女,这样算来,莫如岂不该叫我声苏哥哥才是么。”
说着看向谢莫如。
谢莫如就是有这种天塌下来仍面不改色的本领,其实听到外祖母是宁平大长公主的时候,她已是讶意非常,偏生面儿上还是淡淡,“倒是少听人提起,想其中或有忌讳之处,你我亲缘已远,你这样贸然认亲,以后或者有麻烦。”
别看少年的嘴跟漏勺似的,却机敏的很,他立刻转向谢柏问,“谢汉乔,你家里难道没跟莫如提过宁平大长公主之事!
?”
谢柏真想把苏不语这张嘴给缝上,苏不语已再次转过头对谢莫如道,“真是不可思议,哪怕大长公主过身,有这样的一位外祖母,亦当荣焉。
何况方家是方家,方家之罪与大长公主并不相干。
怪道都一直不见你出来,我来帝都的心愿之一就是想拜见方氏夫人,不过听小乔说你母亲不大喜见外客,今日能见到莫如你也算了我一桩心愿。”
苏不语说话,坦率至极。
且不论苏不语的美貌,单这性子已令人喜欢,谢莫如想一想,自己与母亲同这位苏不语并不相识,那么,苏不语这是爱乌及屋了,遂一笑道,“你祟敬的是大长公主,我与母亲都是凡人。”
“不凡不凡。”
苏不语笑,甩甩袖子,“你看,咱俩衣裳都一个色儿,这就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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