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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摈弃了其他裙衫,衣箱里压着的都是或深或浅的红装。
——可是,可是。
他所烦忧之事,又岂是这一枚发簪能解的?
宋采薇微抬了头,小声问:“傅大哥,采薇这样……好看么?”
他点了点头,道:“好看。”
面前女子笑了起来,如那河川上一株飘零白萍,清秀渺小,却又惹人怜爱。
虽为无根浮叶,只得逐水而流,可落在有情人眼里,却能入诗入画,与梅兰竹菊同纸而存。
“天色已然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最近天冷,待在外头容易着凉。”
傅徽道,“我吹一曲,便回家去了,明日便会万事皆好,你不用担心。”
宋采薇点了点头,背过身回屋里去了。
天上微星垂下霁色冷光,满院萧瑟荻花,宛如狼藉翠娥。
傅徽摘了一片叶,靠在墙边,慢悠悠地吹起了《红豆》。
虽是简简单单的相思之曲,可和着今夜无月之夜,竟显得有几分孤寂凄清了。
《红豆》幽幽吹了三回,夜霜初上,万籁俱寂。
傅徽垂下手来,望向天户。
忽而间,他身后响起了锐器破空之声。
傅徽擅武,反手便将手中叶片当做武器掷出。
绵软一片叶被他注入气力,竟有了削铁断钢之力,硬生生阻下了那几枚暗器。
叮当一阵乱响,数枚银针坠落在地。
“傅徽,既你一身功夫未退步,那为何你回竞陵已如此之久,还迟迟未能取来河阳公主?”
伴着这银针坠地之声,则是一道曼妙女子嗓音。
那女子悄然落在庭院之中,脚步轻软无声。
她披裹着一袭艳纱,深邃眉眼俱被掩在那方纱丽之下。
不过,那蔚蓝的眸里,倒是盛着满满的嘲讽之意。
傅徽见了她,负手而立,低声道:“掳走竞陵王妃,于魏无益。
徽从来只遵从女使之言,旁人的命令,请恕徽概不听从。”
披纱女子冷笑一声,道:“哦?只听娜塔热琴的,不听祭司的?我倒是不知,祆教上下何时冒出来这么多不听话的东西了。”
傅徽掸了掸衣上薄尘,面色如旧,语气不改:“火祆本为善教,主张的是一个‘善’字。
若非大祭司争名逐利,也不至于让祆教落得如今下场。
女使心善,愿正祆教之名,为何不从?”
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却惹怒了那披纱的蓝眸女子。
“傅徽!
你莫不是在这竞陵王手下待久了,便忘了毫州王与大祭司的的知遇之恩了罢!”
那披纱女子叉着腰,声音里透着一分野蛮傲慢,“若非毫州王惦念着你还在这竞陵王府里还能有些用处,你以为你还能与萧骏驰称兄道弟?做梦做得久了,便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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