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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立星向来是忠国而非忠君,沈衍这些年将朝中重职渐渐换成自己心腹,无论此案是否为真,都不会真的留他。
江沉绮展开信纸,先是粗略地扫了一眼,然后有些讶异地又从头细看一遍,方才放下纸戋。
“临渊,我们去见见姚大人。”
骂名加身,也不为自己辩解
按当朝律令,涉及买卖官职一事的大臣本该先羁押于狴犴司,调查清楚后再由大理寺判决。
但又听说当时下朝后,多位大臣为其求情,最终姚大人只是禁于尚书府中。
马车轧过长街,尚书府前,临渊顶着府中家仆敢怒不敢言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出示手中那块北衙禁军特有的监察令牌。
江沉绮跨过门槛,家仆低着头为她和临渊引路,行至书房,她抬手打断临渊想要推门直入的动作,“晚辈江沉绮,拜谒姚大人。”
里面未传来任何声响,江沉绮也不急,就这么静默站在门前。
“吱呀——”
木门从房内打开,姚大人负手而立,身后的檀木桌上静静放着两杯还在冒热气的茶。
“姚大人近来可好?”
江沉绮尝了口热茶,是今年新进贡的庐山云雾。
姚立星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神情淡若,“一切都好。”
江沉绮有些恍惚,面前的人也算得上两朝元老,如今却囹圄于此,青衫麻袖。
“大人可曾想过此案事了,而后又当如何?”
“你这个小女子,我以为你年纪轻轻坐到如今这个位置是极会揣测帝王之心的。”
姚大人摇摇头讥讽道,“想不到竟没老夫看得通透。”
江沉绮柔和一笑,“大人说的是,我向来只懂君臣之道,不明帝王之心。”
“不过,尚未盖棺定论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最终结果呢?”
纤细的手指从信封里抽出数张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姚立星面前,信纸上的字迹太过熟悉,这位经历过新朝变迁,见证过无数风浪的户部尚书,终于变了脸色。
上面是姚大人庶子与几位江南富商的来往书信,姚立星或许想不到自己问心无愧几十载,眼皮子底下竟真出了敢罔顾律令的不肖子孙。
“此等竖子!”
姚大人脸上爬满血色,满腔怒火攻心,抬手就砸碎一个杯子。
他曾以为这番罪名只是强加于他,是帝王谋算的一个借口,也清楚此事定不能善终,如今白纸黑字一行行所带来的事实,如同头顶悬剑,不知何时落下。
“大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沉绮将茶碗推远一些,轻声道,“此事……”
“老夫本以为,落得个革官免职,此后不入朝堂,也就认了。”
姚大人闭眼长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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