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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为什么要采取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呢?人死不能复生,人要向前看啊。
你不是答应过爹要好好活着吗?”
崔晏答不上他的话,只得低着头,假装认真去看手心的符纸,他知道温连是心疼自己,可这也的确是他唯一能够拯救温连的办法。
指尖在那些黄符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了一张与黄符格格不入的字纸上。
这一张,不是他写的。
他蹙眉翻开,只见上面墨笔横书,龙飞凤舞写下几个大字,崔晏瞳孔瞬间疾缩。
耳边风声清晰,掩盖过温连呕心沥血的谆谆教诲,崔晏只感到自己胸腔一阵窒息,眼前开始阵阵泛黑。
这张字纸向来被温连放在衣襟深处,这次应当是无意中和那些符纸一起拿了出来。
是假的么?
这就是温连那日不许他偷看的,上天给他的旨意?
——温连要死了。
*
黄符纷飞而落,没入尘埃。
崔晏呼吸急促,昏倒在长街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温连吓得六神无主,以为是旧疾复发,他顾不上捡那些符纸,赶忙把人背回温府。
“大夫,他怎么样?”
温连急切问。
“温晏少爷今日应当是吸入一些不干净的粉尘,外加受惊情绪激动,所以才使旧病复发,这段日子已经很少再发作,这次身体才防御不住病倒了。”
温府的大夫为崔晏诊治多年,早已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
温连想起今日在天乐坊,他们不在时,崔晏与那刺客共处一室,说不定就是在那时中了招。
他心急如焚地在小榻前来回踱步,问道:“可是人现在怎么还不醒?”
大夫抬头看他一眼,说道:“此次喘疾发作不止是因为粉末之故,更多是心病难医,小少爷这心病已有多年不治。
今日偏偏碰上大喜大悲之事,就是健康身体也承受不住,老夫为他施过针后便让他睡吧。”
温连再心急也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搬来板凳,守在崔晏的榻边。
他不明白崔晏为什么大喜大悲,也不懂大夫所说的什么心病多年不治。
他只知道小红上一秒还好好的,拿到那些符纸看过,整个人便一头栽倒在地。
对了,那些符纸呢?
温连拍了拍胸口,没有摸到,他气馁地坐在板凳上,把头发揉得乱糟糟。
身前少年紧闭双目,即使昏睡着,眉头还皱得极紧,仿佛梦中还在不安。
他试探着伸出手,在崔晏的胸口缓慢而轻柔地抚过,低声道:“别怕,小红,爹爹在呢。”
小红没有任何反应,他听不到。
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一道身影像带着风似的冲进房间,温连愕然回头,只见温玉面色冷沉,哑声道:“他又怎么了,不是方才还好好的,是不是那畜生给他下了毒药?”
温连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他叹了口气,“不是,大夫说是大喜大悲之后,喘疾发作。”
“大喜大悲?”
温玉稍显困惑地拧紧眉头,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忽地展开,“我知道了。”
温连愣了片刻,“你知道原因?”
房内徒剩一道颤抖的叹息,温玉掀开衣摆,扯过凳子,和温连一起守在崔晏的榻前。
“马上就该是我哥的忌日了,这次准又是想闹着去京城,怕我不给,所以才去天乐坊赌钱。”
忌日。
温连下意识摇了摇头,他知晓这次崔晏昏倒的原因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忌日,因为崔晏分明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哪还会为了忌日空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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