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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锌像被羽毛之类的有着别样触感的东西轻轻刮(战略间隔)搔着身体似的,又痒又觉得温舒,声音被暮色吞去一部分,像蜘蛛网压下来。
缓缓睡。
很浅。
1
情绪太重睡不踏实,醒得早,靖岳不自觉地就去摸管锌的脸,把人弄醒了,靖岳捉他的手放嘴边吻了吻又塞回去被窝。
靖岳说,“还早。”
管锌当然知道,他的睡眠一贯漂泊,但他贪图这样的亲吻,这样的怀抱,这个人,这个人的温度,这个人味道,即便睡不着也不愿意起,安稳。
只轻微地发出一些鷇(kou)音,靖岳听不清,或者本来也无需听清。
所剩时间不阔绰,他是要与靖岳一同早起的。
管锌近来做生物老师,也兼职半个语文老师也给学生上课,讲唐诗宋词,李白,杜甫,苏东坡,辛弃疾,而他已经许久没有听靖岳给他念诗,无论是edgaralnpoe(埃德加·爱伦·坡)还是waltwhitan(沃尔特·惠特曼),无论是徐志摩还是席慕蓉。
早前段时日,蔡徵超发来他和靖岳租住的屋子里的全部书籍的图片,他发现有两本是贴着标签的,那是从图书馆借阅的--这是很鲜有的事,一本是余秀华的,《月光落在左手上》,一本还是余秀华的,《我们爱过又忘记》。
和许多人背单词一样,翻开词典的第一页abandon(放弃),它让你放弃,你却把它记得最牢固,所以尽管管锌已经想不起那时候为什么要去借阅这两本书--或许因为想不起所以忘记,所以也迟迟未去归还,但他始终记得《月光落在左手上》里辑一的第一则是这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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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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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则,名为《我爱你》。
听见靖岳叫他,睁开眼,在身边,那些管锌经年寻梦的画面可以无限趋近于清晰而靠近的人,就在身边,那些靖岳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困难的需要被拯救而靠近的人,就在身边。
然后是陪伴,然后是相爱,满足了。
哪怕他的人生已经进入最薄弱的环节。
2
靖岳没有和管锌讲同容茉打过电话的事,却和他说起蔡徵超离开新川的事,倒不是故意散发醋意,但靖岳又不想承认有担心的成分--即便事实如此。
如今闭塞的通讯环境更是阻碍了信息的及时获取,在孙天明口中他几乎成了“下落不明”
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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