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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殊色大抵明白了谢老夫人的苦心,为何不顾名声也要把新郎换成谢三,是指望大娘子的贤名,能拯救这位败家爷们儿。
结果被自己搅黄了,真可惜温殊色难得有了一丝愧疚,心头却生了疑惑。
全凤城的人都清楚,谢家二房就谢劭一个独子,无兄弟无姐妹,今儿来的女郎定也是大房的哪位娘子,怎还上他谢劭这儿来要用度?谢大爷乃中河副指挥官,被晋王一手提拔上来,按理说也不缺钱财。
疑惑归疑惑,钱不是她的,轮不到她操心,继而埋头从一把碎渣子里去抠桂圆肉。
女郎得了自己想要的,脚步“哒哒”
地跟在方嬷嬷身后,眼见就能拿到一张千两银票了,心中别提有多快乐,谁知人还没走出去,身后突然唤了她一声,“慢着。”
女郎转过身,神色免不得有些慌张,“三哥哥还有事吗。”
温殊色也挺意外,以为他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真是可喜可贺呢。
谢劭今日饮了不少酒,神智时不时被拉扯,集中不了,使力忍住脑子里的昏沉,“你过来。”
女郎不明所以,脚步忐忑地倒回来,走到他身旁,还未开口询问,谢劭便冲着对面温殊色一扬手,使唤那女郎,“你三嫂,见礼。”
女郎面色一愣。
今儿消息传出来后,府上谁都知道进来的是温家的二娘子,这等子打着歪心思进门的人,怎配当她的三嫂。
女郎一身倔劲儿,扭头不吭声。
谢劭见她没动,醉酒后的头疼让他没了耐心,盯向女郎,催道,“见礼。”
女郎扭捏一阵,许是自尊心终究还是没能抵过那一千两银票的魅力,垂头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三嫂。”
以两人那糟心的开端,能有如今和睦的场面,实在是烧了高香,菩萨显灵了。
一旁的方嬷嬷上前两步,笑着同温殊色解释,“这位是谢家的大娘子,三奶奶昨日才进来,还没见着呢。”
这结果,温殊色实属没想到,看了看端坐在那的谢劭,又瞅了瞅垂着头的女郎,该如何回应呢。
人家既然叫她三嫂,照理说该给个见面礼,封点银钱,但她花钱自来大手大脚,有多少用多少,囊中实在是羞涩。
且先头有了谢三的一千两,她要拿出十几二十两来,岂不是更难看,还不如不给。
横竖都是心意,看了一眼桌上剩下一半的桂圆,端起来交给方嬷嬷,“大娘子头一回来,尝尝这桂圆吧,很甜的。”
方嬷嬷笑着接过,“奴婢这就去替大娘子包上。”
谢大娘子怵在那一声不吭,以为终于完事了,脚尖正欲往外转,又被谢劭叫住,“不谢礼?”
这回谢大娘子没忍住,惊愕地抬起头来,无辜的一双大眼睛里无不在抗议,她这算哪门子的礼。
见谢劭硬盯着她迟迟不放,一副她不答谢不罢休的架势,平日里瞧着这位三哥哥不着调,出手也大方,似乎任何要求他都能满足,可他要是这般认真瞧着人时,总会让人心头发虚,终究一咬唇,掐着掌心才把那句违心话说出来,“多谢三嫂。”
温殊色客气一笑,同她摆摆手,“不必见外。”
这回没人再拦着她了,大娘子脚步如飞,很快没了身影。
屋里又只剩下了一对新婚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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