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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原本也没打算在爷爷用过的办公室鬼混,昨天,是江一眠闹着要看将来属于他的地盘,两个人来了以后,血气方刚,干柴烈火,一时没能刹住车。
在那幅“上善若水”
的裱字下面,倒真有种难言的刺激。
谭皓阳说:“我当什么事呢。
你不高兴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反手关上门:“是为了这个办公室不高兴,还是‘不相关的人’?”
冯敛臣看着他,脸上平静得像没有波纹的水面。
谭皓阳的笑意渐渐收起了起来。
须臾之间,时间倒转,两人像是回到了最初站在这里的状态,冤家对头,互相看不上眼。
冯敛臣终于嗤笑一声,他示意让开:“借过。”
谭皓阳却牢牢把着门,重新浮起笑容:“怎么了,老婆,连解释都不要一个?”
冯敛臣刚蹙眉头,谭皓阳就说:“对,我差点忘了,你不喜欢这个称呼,粗俗。
你不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你发现没有,什么都要顺着你的意思来。
你给过我什么?关心?爱护?情绪价值?再不济床上合拍,有一样吗?咱们两个交往,是你情我愿的事吧,男朋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又不是特么高中生了,我图的不是什么柏拉图恋爱。
冯敛臣,我不是圣人,你不给我碰,还要求我憋着不动懂别人,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冯敛臣反倒有点想笑:“这就是你劈腿的原因?”
谭皓阳又挠了挠下巴:“我这个人,讲究及时行乐,合则聚,不合则散。”
冯敛臣说:“那就散了吧。”
谭皓阳道:“还有一件事我挺伤心的,让我发现,你压根没把我当成自己人。”
他看向冯敛臣,一字一句:“爷爷去世前留的口头遗嘱,连我们这些亲儿子亲孙子都不知道,你倒好,冯敛臣,你守口如瓶,就算对我,你不仅一个字都没透漏,甚至连有这回事都没跟我交底。
难道我知道了会动手脚还是怎么样?但是早一天知道,我可以提前做好应对方案!
你就这么提防我,还是你单纯只是不想说,享受面对我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快感?”
冯敛臣道:“你也不过是为了套一套遗嘱,不必把自己包装得这么无辜。”
谭皓阳嘲弄:“你没错,你永远没有错,当然全都是我的错。”
两人目光都像带电,在空气中交汇。
但冯敛臣的眼神并不带谴责意味,更像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
仿佛这不是吵架,他也压根不屑吵架。
他看着谭皓阳这位年轻的准董事长,仿佛他不过是一个急功近利的毛头小子。
谭皓阳死死盯着他,脑中却突兀地跑神了——他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还真未必找得出第二个。
冯敛臣其实也是耐看的,是跟江一眠相反的类型。
他是那种骨相美人,不具有侵略性,站在人群里,一眼过去可能都不会注意,反而相处久了,才越看越品出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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