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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粉面桃腮裙摆微扬(修))===到了傍晚,连绵的雨终于停了,梅雨天罕见的放了晴。
只有黛瓦上还残留着积蓄的雨水,滴答滴答顺着檐角往下滴,落到朱门前停着的两辆檀木马车上。
虽是暗地里的谋划,但明面上还得寻个由头。
恰好开国公府为家中的女儿办了家塾,所以江晚吟便要以入家塾读书的名义去国公府做客。
江晚吟也是在这个时候头一回见到嫡姐的。
确如周妈妈所言,江华容同她有七分像。
丰满玲珑,满头珠翠,但眉宇间却萦绕着一股睥睨之气,一看心气便极高。
便是江晚吟向她行礼,她也只是从鼻腔里淡淡地嗯一声,并不过分热络。
相反,那位传闻中咄咄逼人的嫡母,看起来却格外的和善慈眉,亲亲热热地拉住了江晚吟的手,温声细语,仿佛当真待她如同亲女。
“如今咱们伯府式微,你嫡姐又生了怪疾,若是她被休了,咱们一损俱损,三丫头,你是个聪明孩子,想必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
周妈妈教你的那些都记住了吧?要记着,躺下之前千万要落帐熄灯,你同你嫡姐本就生的像,姑爷又不熟识你们,灯一熄,必不会认出来。”
江晚吟淡淡答应一声:“我记住了。”
梁氏颇为欣慰,又叮嘱道:“还有,同房后必不能同寝,你推脱说自己尚不适应,去偏房睡,只要姿态放得低些,姑爷怜你独守空房两年,必然也会答应,知道吗?”
梁氏仍不放心,拉着她又凑近些距离:“姑爷是习武之人,国公府又一向家教甚严,他房里无妾也无通房,若是他不知轻重,你也要学会忍,千万不可出声,让他发现端倪,这点犹要记牢,明白吗?”
江晚吟虽做好了准备,耳根仍是染上了一丝薄晕,低低应了一声。
梁氏瞧着江晚吟怯生生的模样,终于放了心。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个好拿捏的,眼底滑过一丝不屑,她又安抚道:“我知道,此事着实难为你了,但三丫头,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伯府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也该为伯府尽一份力。
你放心,我已禀明族老,等事情一了,非但会迎你阿娘入祠堂,还会将你记成嫡女,替你说一门好亲事,绝不会有人知道这段过去。
便是连你舅父的生意,伯府也会多多照拂!”
她言辞恳切,态度和蔼,仿佛字字句句都在为江晚吟着想。
但这字里行间,哪一句,又不是要挟?只要江晚吟敢不答应,这位嫡母恐怕便会反着来,一件一件地磋磨她。
江晚吟心知肚明,事已至此,也未加争辩,只说:“母亲关怀至此,女儿定不负厚恩。”
于是梁氏又拉着她的手好一顿叮嘱。
那是她的夫君,她苦等了两年才终于盼回的夫君,听闻他战死时她偶然得见一样貌相似之人一时头脑发昏做出了滔天祸事。
终于等回来了,却要拱手让于他人?且那人,还是她样貌相仿却隐隐更胜一筹的庶妹。
江华容旁观着那娇俏的庶妹,眼神愈发冷了几分。
梁氏发觉了女儿的敌意,微微侧身挡住,先把江晚吟送上了马车:“你先上去歇歇,你长姐有个东西落下了,我带她去取。”
江晚吟一眼便看出了嫡母和嫡姐分明是有话要避着她。
不过她也不在意,仍是清清浅浅地道了声好。
等帘子放下后,梁氏便叫了江华容随她往回走走。
刚拐出江晚吟的视线,梁氏按下帕子,便劈头盖头地开骂:“你从前糊涂也就罢了,事到如今了,马上便要入府了,竟还在针对那个庶女,你怎的如此拎不清?”
“阿娘,那毕竟是我的夫婿,我如何能甘心看着他同旁人圆房?”
江华容亦是委屈。
“你如今倒是后悔了?那当初做出那样滔天的祸事怎的没想过后果?这所谓痼疾骗骗那个无知的庶女也就罢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当最清楚不过!”
梁氏捏着帕子点着她的额。
江华容脸色煞白,但声音犹是不忿:“可……我就是不想旁人进门,阿娘你当年不也如此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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