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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求你救我出去,我只是,”
时琉声音涩然,“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突然……”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
酆业忽地笑了,漆眸一抬,眼底墨潮如噬。
他朝她走近。
“我该感激,感动,还是感恩?”
时琉下意识退了半步,蝴蝶骨就抵在坚硬粗糙的门板上。
酆业俯身,凌冽又冰冷的气势压着门板前的身影单薄的女孩。
他看着她脸颊苍白,唇色被咬得微艳,酆业却还觉得不够,就又漆着眸子低头,恶意地抬手捏住她下()颌,迫她侧过脸——隔着牢房门板上的栏杆,让她看牢廊外另一头,见她受制而急切跑来的瘦猴。
“——”
时琉瞳孔轻颤。
而面前的酆业低哑笑着,蛊人沉沦似的音色像魔鬼的藤蔓,从她脚踝缠缚,摩挲过她每一寸体肤,直缠上她腰肢胸腹,收紧在脖颈前。
她被他迫着仰脸。
直面那双冷漠又疯狂的眼。
“你当我是他那种蝼蚁么,略施恩惠就会被你感动,为你所困?”
时琉无力摇头:“我没有…”
“可惜我不会,”
酆业钳住她下颌,眸子沾着几分松碎的笑,却沉戾又冷漠,“你救了我又如何?这世上大有愿意跪着将性命献于我的,你这样的蝼蚁在他们之中连末尾都排不上,你又怎么配施恩于我?”
时琉涩声难言。
她心里止不住地委屈难过。
那句“我只是不想你死”
再说不出口,她就那样安静固执地仰着眸,望他:“那你何必救我回来?”
“——”
漆眸里像滚上把火油。
墨色汹涌,一下子就倾覆漫天。
酆业怒极反笑:“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舍不得你死?”
时琉咬住泛白的唇。
“你太高看自己了,小蝼蚁。
我会救你,只不过因为你的命对我还有一两分可利用,”
酆业笑也寒彻,“从最开始,我不杀你,也是为了利用完再杀掉的。”
“——”
少女的眼瞳蓦地缩紧。
她不能相信地紧紧盯着他,可她了解他,就像她本能就能读懂多数人的善意或恶意——她望着魔低俯下来的眼眸,只在那里面看到无边无际的冷漠与谑弄。
他嘲讽她,笑她是个从头到尾被玩弄鼓掌还自我感动的傻瓜。
相识以来无数个画面从脑海里掠过,像落地的琉璃,破碎,扭曲,荒诞,凌厉。
它们慢慢褪了色,最后落入墨黑的渊海里。
时琉合上眼。
“知道了。”
少女颤着低阖的睫,很轻地说,“那就按你说的,利用我,然后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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