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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雅座口的族长深深地凝视着坐在窗边的萧燕飞,心头复杂。
他们站着,她坐着;他们有四人,她只有一人。
可眼前的少女脸上却不见半点气弱,优雅而慵懒,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自信来,似乎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族长只是在雅座门口停了一瞬,就继续往里面走去,苍老浑浊的眼眸中愈来愈深沉。
几天前,萧锦瑟在殷家的大门口与殷家人起了些口舌之争,被经过的路人看到,“武安侯府要被夺爵”
的消息实在是有些耸人听闻,短短几天内就闹得沸沸扬扬了,在京城上下几乎快传遍了,他们也不免有所耳闻。
也都想到了十六年前的旧事。
那个时候,萧衍之父萧勖在西北战败,三万将士命丧敌手,皇帝雷霆震怒,整个萧氏宗族都陷入惶惶不安,生怕被牵连流放,要是如今再来一次,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他们四下打听,可是,也实在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直到萧燕飞让人给他们递了口信,说——萧衍先是在幽州不战而败,躲于尚古城畏战不出,后因纵容将士烧杀抢掠,搜刮民脂民膏,引发民乱,尚古城险些不保。
这几句话透露的信息让族长与族老们全都胆战心惊,他们这才去了侯府求证。
太夫人没直接承认,含糊其辞的,但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这些事居然全是真的!
族长还算绷得住,后方三个族老的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忧心,花白的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
萧燕飞闲适地喝了口花茶,似笑非笑道:“出了这等大事,族里怕是也要被牵连。”
确实如此。
族长的面色变得更沉郁,心中五味杂陈。
从前老侯爷萧勖只是战败,而现在萧衍不但战败,还败得那么惨,甚至搞出了民乱,罪名可不仅仅是战败这么简单……萧燕飞看着族长眉间掩不住的忧虑,适时地又道:“若是侯府获罪,萧家儿郎们将来无论是从文,还是从戎,怕是都会被牵连。”
“我记得前年张家就是因为张将军战败而亡,举族被流放了吧?”
她所说的字字句句都像刺一样往族长他们的心坎里戳。
几人的心急坠直下,一个个面沉如水,鼻息渐粗,知道萧燕飞所言不虚,他们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
他们这把老骨头了,自然无所畏惧,可他们家里还有小辈们要挣一份前途呢。
雅座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起来。
“哎,我也是挺急的。”
萧燕飞幽幽地叹了口气,似是闲话家常地问道,“听闻伯祖父的小孙儿今年有七岁了吧,开蒙了没?”
这时,族长终于缓步走到了桌边,哑声道:“跟着先生读了两年书了。”
他的小孙儿天资聪慧,远超其他几个孙子,连先生说他记性好,是个读书的材料,但若是萧氏一族被牵连的话……族长的拳头不由自主地在体侧紧紧地握了起来。
坐于主座上的萧燕飞唇角翘了翘,优雅地伸手做请状,这简简单单的动作无声地宣示了一点,她是主,他们是客。
族长节完整章节』(),以“三代归宗”
的名义,把太|祖这一支又回归到了晋阳唐氏的族谱中,而晋阳唐氏也巴不得如此,双方一拍即可,重修了唐氏族谱。
萧燕飞淡淡道:“太|祖皇帝曾有律,除族是为惩戒子孙,自当小惩大诫,故而,被除族后,其子孙在三代后,可回归本宗。”
“三代归宗。”
族长喃喃自语地念着,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一手成拳在圈椅的扶手上反复叩动着。
突然,他眼皮一抬,眸子里精光四射,猛地看向了萧燕飞:“你……是想让烨哥儿回本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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