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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生观暗自嘀咕,给小孩子喂药就是麻烦,还得陪着聊这么久的天。
另一边,沙依格德在帐中彻夜未眠。
还有三日的路程就要达到撒罕,他知道那个人就在撒罕等着他,避无可避。
为此,他已经烦躁得好几天没睡好了,嘴上都起了燎泡。
反正也睡不着,他召来跟屁啾,在他腿上绑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心中郁郁,嘴上起泡,疼。
次日早晨,拜厄斯吃完早饭,想起来喝药汤,却找不到自己的水囊了。
他问遍了仆从和护卫,都说没看到。
于是他只好去找简生观说:“我的水囊不见了,药汤也没了……”
简生观搅合着汤锅说:“不见就不见了吧,正好我怕你不够喝,给你重新煮了一锅。”
拜厄斯看见他用一根羽毛束发,觉得很新奇:“这羽毛真漂亮。”
黑翅鸢日飞千里,掮尸多亏了简生观的祛火汤,快到犹然的时候,拜厄斯嘴角的燎泡已经完全好了。
犹然的使节没有撒谎,他们确实在为恢复旧时丝路而努力。
简生观和拜厄斯在勘察犹然附近的路线时,看到了不少供过路商旅躲避风沙、稍作整备的小型驿站,但大多较为简陋,而且没有定期修缮,许多驿站在黄沙的侵蚀中坍塌掩埋,失去了原本的效用。
拜厄斯轻巧地跃下骆驼,来到这座塌了大半的驿站前,仔细查看了外围防风石壁的坚固程度和里面的陈设,说道:“还是可以暂住的,遇到沙暴的时候,多少能抵挡一下。”
简生观骑在骆驼上,绕着驿站走了两圈,摇了摇头说:“可是驿站的作用不仅仅是躲避沙暴,在平安无事的时候,也应该提供一个可靠的地方供人歇脚,并且提供必要的补给。
若是更完备的驿站,甚至可以充当临时的交易地点,在到达主城之前,就可以建立商队彼此间的信任,从而促成更多的生意往来。
小王子殿下,你见过勾昌的驿站吗?”
拜厄斯道:“以前去过,那里的驿站有很多是勾昌人自行搭建的,他们跟附近城池联合起来,给各个驿站提供水和粮食,还有勾昌特有的商品,然后把商队从自己的边城吸引过来,再一路请进勾昌的王都中,就这样硬生生改变了丝路的路线。”
简生观道:“为了争夺丝路,勾昌确实下了不少苦功。”
拜厄斯却很不服:“自从勾昌使了各种下作手段,又是挑唆,又是抢人,私下开辟了所谓的新丝路,犹然的国力就大不如前。
以前的犹然不是这样的,我母亲就是犹然人,她说那时候的犹然王都热闹非凡,跟曛漠的息烽城一样繁华,大家过得也都很富足,不愁吃穿。
“可是几年前母亲带我来犹然的时候,我只看见萧条冷清的王都。
商队要么被勾昌拉过去了,要么仅在边城短暂停留,骆驼和香料都卖不出去。
眼看着这个国家日渐衰落,再不改变,恐怕很快就会被人遗忘,彻底淹没在莫贺延碛的滚滚黄沙里了。”
简生观问:“你觉得这是勾昌的错?”
拜厄斯皱眉道:“难道不是吗?他们的手段不正当,是在从别的国家抢东西!”
“你听瑟娅王妃描述了犹然盛极转衰的经历,就觉得是勾昌抢走了原本属于犹然的富贵荣华。
可勾昌若不拼尽全力去争夺,它自己也早就被埋没在滚滚黄沙里了,怎么不说是犹然最先抢了他们的活路呢?”
简生观说,“犹然人满心怨怼,不过是自己得到了又失去,从安乐富足变得一无所有,要更痛苦罢了。”
“可是丝路早就开辟好了,是稷夏、曛漠这样的大国定下的,怎么可以轻易更改呢?”
“从没有人规定丝路必须要途经哪里,像稷夏和曛漠这样的国家,也根本不会在乎中间路过了哪些小国,反正只要路是通达的就行。
派遣我过来勘察,也只是稷夏想要彰显自己在丝路上的主导地位,谁更听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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