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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婵愣了一下,道:“公子说哪里的话,伺候公子是我应该做的。”
“你年纪也不小了,在宫中蹉跎这些年,如今好不容易离开那个地方,也是时候该为自己考虑了。
我已无大碍,往后与岐川同上战场,你跟着我诸多不便。
我拜托了岐川,帮你寻一个好人家,你若愿意,我帮你备好嫁妆,以江家义女之名将你风风光光嫁过去,你若不愿,嫁妆我仍给你,你自己拿着买几处田宅也好、做点小生意也好,安生过自己的日子,往后不必再跟着我了。”
“公子……”
玉婵愣住,倏地红了眼眶,“你不要我伺候了么?”
江悬仍旧面色淡然,端起茶杯,微微垂下眼睫:“萧承邺已死,你无需留在我身边了。”
“公子……?”
“我知道,将军府中帮萧承邺传信的人是你,监视我一举一动、将我服用万木春一事告知萧承邺的人也是你,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追究过去的事,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我对你,都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毫无芥蒂了。”
江悬说完,玉婵脑袋里轰的一声,扑通跪下,惊慌失色道:“公子……你何时……”
江悬闭了闭眼:“果真是你么?”
玉婵愣住,反应过来江悬在诈她,又悔又怕,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公子……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都是皇上逼我的,对不起公子……”
她哭得伤心欲绝,比起面对责罚的恐惧,更多是自责和愧疚。
江悬静静看着她,许久,悄然移开目光,眼底浮现一抹不忍,然而终是没说什么。
玉婵仍在哭泣,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江悬做出的决定有多么无法改变,七年主仆一场,说不悔恨是假的,可是从一开始、从萧承邺将她唯一相依为命的姐姐接入宫中软禁起来开始,她便别无选择,只能听萧承邺的话。
好在萧承邺并不让她做许多事,让她时常有自己只是江悬身边一个普通丫鬟的错觉。
本以为萧承邺已死,姐姐随其他宫女一起被新帝恩准出宫,她便能从此安心留在江悬身边,当过去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可江悬竟敏锐至此,将她最后的希望也打碎了。
江悬道:“起来吧。
不要哭了。”
玉婵抬起头,自知今日一别将是永别,泪水湿了满脸,哽咽道:“公子……以后要多保重。
记得按时喝药,听张太医的话,千万保重……”
江悬垂眸看她,最后一次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你也是,多保重。”
玉婵是怎样离开的,谢烬又是何时进来的,江悬都不曾注意。
过去的七年好像一场梦,那座四方金笼中的一切,无论人还是事,都已渐渐离他远去,徒留给他一副病体,还有一颗落寞的、盛满了风霜雨雪的心。
谢烬站在他面前,拥抱住他,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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