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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朔堂内,周舟安安静静地坐在侯老夫人周陈氏的下首,与周陈氏的望眼欲穿不同,她神情平常,不见悲喜。
在旁边坐着十岁的周程安,他悄悄握住了周舟的手,男孩子血气方刚,手也比周舟的暖和些。
周舟回握住他的手,看过去,好似在问他怎么了。
周程安小声安慰她,“别怕,不用紧张,回来的是我们的父亲。”
看着他们兄友妹恭,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听见周舟那百年不变的语调。
“哦,我不紧张。”
周程安咽了咽口水,他当然知道自己妹妹不紧张,紧张的是自己啊。
母亲在生妹妹时落下了病,养了半年还是撒手人寰了;而父亲自五年前被外放出京,他们兄妹两个因年纪小不适合长途跋涉,就此留在了京都。
从小的寄人篱下让周程安非常敏感、懂事,他知道五年时间很长,长到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比如曾经疼爱自己的父亲还会不会喜欢自己?比如父亲会不会带回来一个两个弟弟妹妹?
这些种种都让周程安紧张到不行,一面期盼着父亲归家,一面又害怕他回来。
周舟察觉到了哥哥的情绪起伏,她拍了拍周程安的手,以示安抚。
“哥哥,我在。”
周舟眼睛明亮,像一面平静的湖水,可以清晰的倒映出周程安的影子。
周程安看着自己妹妹的眼睛,慌乱的心渐渐平缓。
是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有妹妹,他们兄妹永远都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侯夫人,也就是周舟的大伯母张明青看到了这一幕,打趣道:“瞧瞧,兄妹两个关系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不像我那两个猴儿,成天就知道打架。”
张氏生有三个孩子,她生的老二老三是龙凤胎,只比周舟大一岁,因此经常被长辈们拿来与周舟相比较。
“哪里打架了,娘你别乱说。”
周蘅不开心,拉着张氏的手撒娇。
张氏点了点她的脑袋,宠溺地哄着,“好好好,是我乱说了,也不知道谁昨天因为一块栗子糕打起来。”
“哎呀。”
周蘅羞得往张氏怀里拱。
这样一闹腾,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老太太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后张氏又补了一句,“还是母亲教得好,粥粥乖巧懂事,四哥儿学业也经常得夫子夸奖。”
这马屁拍得,老太太自然是爱听的,看向张氏的眼神都跟着慈爱了几分。
一片祥和中,时间过得很快,感觉还没多久就有长使跑过来了,“太夫人,大夫人,侯爷跟五爷回来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忙站了起来,“到了?到了哪儿了?”
“算来已经到大门了,怕太夫人等急了,叫婢子先来跟您说一声。”
“好好好,那就好,那就好。”
老太太缓下心神,招手让周舟兄妹两个过来。
她慈爱地摸了摸周舟的脑袋,对于这个不爱说话的孙女,总是怜惜多些,“等你父亲回来了,要记得喊人。”
虽说周陈氏年纪不大,要护周舟两个还是护得住;可父亲这个角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是不可或缺的。
“好。”
周舟乖巧地点头,终于对这个完全没有印象的父亲也多了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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