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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哈哈哈,我是皇帝,我要当皇帝了!
我是二世皇帝!”
有什么似是于嬴政眼前,在这帝王的脑海中、耳边不断飘荡和回响。
然而最终的最终,却又归于史书工笔里,那泛黄的纸页与书面记载之上,起眼却又并不怎么起眼的寥寥数语。
秦,二世而亡。
“没有国,没有家,秦亡了,亡于胡亥、赵高,更亡于你嬴政!”
“亡国之君,败家之犬”
、“暴君”
、“罪人”
“大秦已经不在了,这世间、这大唐存与不存,又有何意义呢?不如一并亡了吧?为那帝国而陪葬。”
属于嬴政的、原本清凌凌好似带上了一层冰雪的双眼好似是在泛红,在变得混乱与癫狂。
然而在那某一瞬间,在东华以目光收回,那双眼恢复到正常之时,似有意似无意的,嬴政的指尖落在了那腰间剑柄。
于是这帝王回神,眼睑垂下,再是俊美与冷硬不过的眉眼间似有几分晦涩难言,不可揣度。
“你的名仍然在被传诵,你的事迹仍然在这世间流传。
你所走过的道路与行过的制度、政策等种种,仍有无数人前仆后继,恰如同那一个又一个的循环。”
东华开口,指尖似有似无晃动的茶盏落在了那桌案之上,尾指碰触到桌面。
而后在下一瞬间,那杯中的茶水从盏中飞出,恰如同一条形神兼备、栩栩如生的蛇一般在虚空中游离。
伴随着这仙神话语落下,首与尾相连,蛇咬住了自己的尾。
而后散开,化星星点点光芒而消散,并没有任何痕迹。
唯有东华那未尽的话语,再是清楚不过的落到嬴政耳中,将一切挑明。
“生民的信仰、想法、寄托与怨念,你的身上,存在着许多呢。”
所谓香火也好信仰也罢,其实俱不过只是一个称谓,是同一事务于不同状态之下的表露。
这一切种种是补,足以使这帝王以阴魂之身对上十殿阎君等同样不落下风。
却同样是毒,要将嬴政的清醒与理智一点点偏移,向着疯狂与混乱的深渊滑落。
甚至于那所谓人道、皇道之气运就某些方面而言,同样是如此,并没有任何例外。
天生万物有利于众生,天生万物又何曾真正的有利于众生?
神州大地上最后一位神代帝王也好,那上古人皇也罢,想要真正将那一切种种伟力加诸于己身,又如何能够不付出代价?不有所舍弃、交换和制约?
“可有办法?”
有风吹起,无边的彼岸花海随之飘荡,有香味好似是因此被传递到嬴政鼻尖。
短暂的沉默之后嬴政开口,以目光抬起,对着那古老的仙神问出疑问。
只是东华摇头,自是并未因此而将那可行之方法提供。
于是嬴政便不再多言,更并未因此而做出追问。
不过是在那阴魂回转到人间,心中似是有戾气横生甚至想要将一切摧毁之际,下意识的拿起了刻刀,拿起了木料。
这帝王或许并不介意于将情绪显露,但同样的,嬴政又如何会愿意自身之意愿与行为,叫那所谓情绪主导,被人所定义?
只不过既然是有人选择向外寻求,选择以那诸多种种方式反客为主,那么自然是有人选择一点点磨练内心,将其压制甚至是驯服的。
在某些方面而言,堪称是自律甚至是苛刻的秦皇自然有着这样的底气与意志。
至于李治手中所拿之木雕小人,确实是如同嬴政所言一般,经由其所雕刻而成。
当然,那其间种种嬴政自不会因此而对李治有过多的言语,只不过君王目光之下,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问了什么愚蠢问题的李治终是落荒而逃,匆匆离开。
自然是未曾将心中那句,对秦皇手艺的称赞吐出,并且表示出好吧李治对此显然是没有过多兴趣的。
这于珠玉锦绣堆里长大的大唐皇子并没有那个亲自动手,打磨雕琢什么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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