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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牛车,靠在厚厚松软的稻草堆上,宁惜几乎是顷刻间便闭眼睡熟了。
李洛卿本想回头对她说什么,见此不由消了声。
垂眸落在那清瘦面容上,鬓间几缕乱发散落在脸庞,垂在淡得几乎不见血色的唇上。
他望了片刻,悄无声息的伸手将那缕发丝别在了她耳后,不敢有一丝惊动。
她脸色确实太过苍白,若是擦些脂粉,或许会是另一番模样
牛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宁惜猛然惊醒,一双幽深的眸子警惕的睁开,正对上了李洛卿的目光。
他心中一紧,一时不知该不该移开,而下一瞬却见她似乎察觉无事,身子往里侧缩了缩,再次闭目睡去,神态甚为安心。
她做杀手许久,常年不是她杀旁人便是旁人杀她,早便练就一身机警,能得她这片刻安心,实属不易。
李洛卿轻轻喟叹,不敢触碰怕再次惊醒了她,只得伸手虚虚拢在她身侧,防止牛车一颠,她不及防掉下去。
赶车的刘大叔头戴草帽,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手里摇着一根鞭子,自娱自乐的哼起了乡间小调。
车轮滚过宣软的土路,穿过绿油油的麦田,老黄牛在不知名的哼唱中悠闲的拉着车缓慢走在乡间。
宁惜醒来时已是日晒三竿,牛车停在城门外不远处,赶车的刘大叔下车在一旁和相熟的老乡寒暄,官道上人来车往进城出城,自己正靠在牛车上的稻草堆旁,歪头枕在李洛卿的肩头。
彼此身子相贴,他手臂便虚拢在她身侧,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味道,这一抬头,前额擦过他的下颌,肌肤相亲的细腻之感烧红了一片脸。
他垂眸望向她。
四目咫尺之间,心跳也听得清楚。
她一惊,霍然起身,不知何时被盖在身上的外衫也随之滑落。
自己何时失去戒心至斯?
被无辜当了一路睡枕之人倒是极其坦荡,施施然收回手臂,坐直身子,抬眸淡淡道:
“正要唤醒你。”
宁惜呆呆望着他,一时失语。
“进城吧。”
李洛卿起身一撩衣摆,利落下车,回首看向她。
这般风度,仿若坐的不是牛车,而是何等宝马雕车一般。
宁惜闷头跳下车,与他错身而过时,低声道:
“多谢。”
李洛卿一顿,看着那径自向前的走头也不敢回的身影,不经意眸中染上笑意。
告别刘大叔,二人进城,宁惜本欲直接去买马匹干粮即刻赶路,却是被李洛卿拦住。
“你要干什么?”
他默然看了她片刻,颇有淡淡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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