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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邺的话自然是放屁,但他这么说,恐怕也是告诉谢烬,江悬的身体已是行将枯朽。
张太医叹了口气,默默收拾药箱,临走前叮嘱谢烬保重身体,伤口及时换药。
谢烬应了,回到床边,蹲下来摸摸江悬脸颊:“阿雪。”
一道暗红血痂附着在江悬脸上,从耳边延伸至下颌,伤口不深,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江悬向来不在意自己容貌,天生美貌的人往往有恃无恐,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摔肿眼睛、擦破一大块皮,江凛打趣说他变丑了,他不以为意,说胳膊和腿没断就行。
但谢烬不能做到不在意,他看着江悬从小到大一直那么耀眼夺目,倘若留下疤痕,以后的日子里会时时提醒江悬,他与萧承邺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片刻后,江悬在谢烬的目光中睁开双眼,张了张口,声音很轻:“岐川。”
谢烬问:“还痛么?”
江悬摇摇头:“萧承邺……人呢?”
听到萧承邺名字,谢烬不由得皱眉:“率军往东逃了。”
“为何不追?”
“……秦王下令不追。
许是有别的打算。”
江悬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
谢烬却有些不满,小声道:“你一醒便问他。”
江悬闭了闭眼睛:“我只是想看他死。”
谢烬无言以对。
江悬又说:“刚才张太医说那些话,我听到了。”
谢烬愣了一下,连忙解释:“你别多想,阿雪,你不会有事的。”
“没关系。
我身体如何,我自己心里很清楚。”
“阿雪……”
刚才还守在床前滔滔不绝,转眼江悬醒来,谢烬又变得笨嘴拙舌。
他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悄悄握住江悬的手。
许久,江悬轻声问:“何瑞呢?”
谢烬一滞:“还未安葬。”
“将他葬入江家陵园罢。”
“可是……”
“我救他一命,也算他半个家人。”
“……好。”
说完这句,二人之间又没了话。
今日巨变,无论谢烬还是江悬皆是身心俱疲,谢烬很久没打过这样累的仗,也很久没有受过这么狼狈的伤,江悬醒来后,他身体里绷着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不知不觉握着江悬手趴倒在床上。
江悬有所察觉,垂眸看见谢烬肩膀,目光停在上头那片血迹:“你的伤……还好么?”
谢烬摇摇头:“小伤,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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