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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换作是周显贵从门内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口中一直骂骂咧咧“贱蹄子”
。
几位婶娘见着,心照不宣,立即搬着自家的小板凳,迅速撤离。
春日醉美,风花各占一半。
阳光四碎如金,芳菲漫天,伤得却是有情人。
芸娘好容易一瘸一拐走到了衙门前,看门的小吏问她是谁,她愣住了。
整个避雷镇的人都知道李昌瑞,父母早亡,无姊妹,也未曾娶妻,从小在叔父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她斟酌了半晌,递了些碎银给那小吏,谎称自己是李昌瑞的婶婶,前来探望自家侄子。
小吏的视线落在她裙摆处,她下意识收了跛脚。
小吏又盯着她的脸看,虽然她戴着面纱,但眉骨眼周的淤青却难以遮掩。
她只得捂着脸,惨兮兮地说道:“孩子他犯了事,丢了李家的脸面,他叔父正好在气头上……奴家身为婶子,算是半个娘亲,有些于心不忍,便想来问问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恰巧这位小吏新来不久,此前前辈们拉了李昌瑞回来审问,自始自终也未曾见其亲人前来,听芸娘这么一说,拈了拈了手中的碎银,便也信了她的话,于是便放她进去。
芸娘跟小吏进了牢房,很快便找到关押李昌瑞的监舍。
隔着木栏,芸娘轻轻叫唤着李昌瑞的名字:“昌瑞。
昌瑞。”
李昌瑞自在市集被抓回来之后,免不得一番被严刑拷打,眼下遍体鳞伤的正蜷缩在地上,不知死活。
狱友见牢门外有人叫唤他,于是用脚踢了踢他。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忽然听到芸娘熟悉的声音传来,以为是自己幻听。
当他抬起头看向狱门外,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直叫他难以置信。
他强撑起受伤的身体,爬了过去,轻轻叫了声:“芸……”
芸娘伸指在自己唇边比了噤声。
李昌瑞双手扒着木栏,颤着煞白的嘴唇,激动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芸娘见着情郎被打成这般惨状,顿时心疼得泪花直在眼眶里打着旋儿。
他看见芸娘戴着面纱,眼周隐隐泛着青肿,急切地问道:“是不是他又打你了?”
芸娘蹲下身,含着泪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先别管我。
我想问,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芸娘咬着樱唇,“玷污良家女子”
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
李昌瑞蠕动着嘴唇,声音哽咽,万分委屈地回道:“怎么可能?我连那几户人家在哪儿都不知晓,又岂会去玷污那几位姑娘的清白?我是被冤枉的……”
说完,他不禁潸然泪下。
昨日,他们对他用刑,逼他招供,他自始自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咬着牙齿坚称自己没有做过,可是面对芸娘,他实是忍不住,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芸娘听到李昌瑞这么说,含着的眼泪禁不住也落了下来:“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李昌瑞道:“芸娘,谢谢你相信我。”
芸娘捂着小腹,开始慢慢轻抚,眼神有些娇羞。
李昌瑞见她行为怪异,不禁问:“芸娘,你这是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么?”
芸娘神情一滞,手又摸了摸小腹,道:“我不是肚子不舒服。”
李昌瑞傻傻地又问:“那你这样是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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