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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和冯凭也站了起来,目送拓拔叡出去。
拓拔叡行到那殿门处,忽又有所思,回过头来,留了一步。
常氏注视着他,道:“皇上登基,会怎么对待与他共患难的奴仆呢?”
拓拔叡顿了顿:“如生母。”
常氏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如释重负,拓拔叡也微微笑了一笑。
常氏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拉在手上的冯凭。
“这个人呢?”
拓拔叡看向冯凭,没笑,神情很认真,低声柔缓地说:“朕已对她许过誓。”
郁久闾
皇帝的寝宫,西宫太华殿,短短一年之内,已经住过三位君主了。
三天之内,宫殿里里外外已经重新翻修过一通,柱子重新上了油漆,各种装饰陈设更换过。
除了那张金丝楠木的大榻,还有那方黑漆漆的乌木枕。
拓拔叡记得,他小的时候,被祖父召到太华殿,经常就是在这张大榻前,听祖父训话。
那时候他总感觉这宫殿无比威严,到处都弥漫着权力的味道,连太监宫女都跟精怪似的。
现在看起来,却是空荡荡很冷清,少了点威慑力。
可能是地位不同。
他是个年轻的皇帝。
坐在朝堂上往下看,随便哪个大臣都比他年纪大,智慧深,相比起这些混迹朝堂多年,资历深厚的大臣,他的确是太年轻了。
不像他祖父,只要坐在那里,就能让下面的人胆战心惊。
眼睛稍微一瞥,就能把人的心思看穿。
他现在只能坐在龙椅上听大臣们说,遇到事,也只能听从别人的意见。
比如陆丽,独孤尼,长孙渴候。
这几位大臣是他比较信任的,因为扶他登基的,主要是这几个人。
人太多了,太复杂了,他可能只知道名字,大概的听过。
臣子们在下面说话,他很多不认识的人,很多不了解的情况,也无法亲眼去看,也拿不准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怀的是什么目的。
拓拔叡一向是很自信的,然而初登皇位,也还是感觉有点挫败。
他时常会在龙椅上听下面说话,听大臣吵架,听的头大如斗,完全不知道怎么决策。
自信受到了侮辱。
只有下了朝,回到太华殿,他才能勉强清净清净。
他将陆丽,独孤尼,长孙渴候等人召到太华殿,私下询问这几位亲信大臣对朝事的看法,勉强能得出一点想法,理出一点头绪来。
太华殿是皇宫的主殿,作为皇帝的寝宫,还有召见臣下的地方。
殿中的宫人,几乎都是从原来金华宫带来的,苏叱罗,李延春等人,冯凭和常氏也住在这里。
这是拓拔叡登基的第四天,朝中的乱局正在愈演愈烈。
这是意料之中的,太武帝死后,朝野上下各怀异心,有宗爱这样野心图谋的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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