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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见李獒春,贺难马上从板车中爬了出来,就地一滚,便跪在李獒春面前请罪道:“师父,请恕徒儿擅离职守之罪。”
李獒春板着一张脸,叫人琢磨不透,他只问了一句:“还有呢?”
贺难仍旧伏着身子,回话道:“未经师父允许,私自接触和调动暗箭……此乃大罪、重罪。
只是形势逼人,徒儿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师父从轻责罚。”
李獒春看着贺难,又看向了一脸茫然的红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这小子……越来越放肆了。”
在山河府中,知道暗箭存在的不过一掌之数,全都是李獒春多少年的心腹之人且身居要职。
这贺难倒是有本事,一个小小的新上任的府丞,竟然已经狐假虎威地调用了一枝暗箭。
贺难缓缓将头抬起来,站直了身子,看了看红雨,又对师父低声说道:“那板车里晕过去的三个人,是路上被我抓获的——天边卫迟则豹的眼线,他们盯着我已经有十余日之久了,不妨先将这三个处理了?“李獒春会意,便向红雨道:“你去罢,将他们送到山河府,不要声张,不要现身。”
红雨领了命便蒙上了面纱,披上了一袭黑袍和斗笠,牵着马入了城,岗哨见是御史的人,便没有多加理会,只管放行。
贺难也没问红雨接下来要去哪,她久随师父,在白玉京应该也有自己的栖息之所。
贺难见四下已无旁人,便开口向李獒春述说了钺月之行的经过,包括如何发现这三个蟊贼和审问出来的讯息。
“燕春来与我说,江文炳的武艺超群、天赋绝伦,他不是江文炳的对手,唯有红雨才能与江文炳并驱争先,我私自去寻红雨,便是要邀她来设计伏杀江文炳!”
此时此刻,贺难终于向李獒春揭露了他的真实目的,此时的他神情激昂,狰狞之态尽显,显然是终于有机会能说出自己的筹谋而亢奋。
“四枝暗箭齐出最为稳妥,但为了保密,红雨和燕春来两人应该足够……”
贺难还在阐述自己的长篇大论。
李獒春冲他摆了摆手,“行了……”
“你说的……根本就不靠谱。”
没想到李獒春竟然向他泼了一缸冷水。
贺难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回应。
李獒春看着贺难的脸,突然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吐了出来:“你到底在急什么?”
从贺难去赴宴的那天起,李獒春就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萦绕于心,他能隐隐感觉到贺难和齐单达成了什么交易,但他也不认为这个小徒弟背叛了自己。
直到燕春来向他汇报贺难去钺月寻找红雨去了,他才有些明了贺难的意图。
只是他仍旧没能明白一点——贺难为什么会这么急?见贺难不言语,李獒春又道:“你啊,就是心性太过浮躁,不够沉稳。
上次你在江文炳的府上见过你那位师兄了吧……张思明。”
“张师兄原来在山河府也对我颇为照顾……”
贺难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位离开山河府已久,几乎“断绝”
了和山河府之间瓜葛的师兄来。
“你那位张师兄……便是我送出去的一个间谍,算来已经三四年了吧。”
李獒春感慨道。
贺难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三四年?那时候齐单才多大?比我现在还要小一岁吧?”
李獒春没有就这个问题作解释,而是颇有深意地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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