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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魔物如潮水般涌入,朝着最近的活物攻去,不论是人还是兽,天上的魔物则俯冲而下,撕扯向地上的活物。
刹时间一切都乱了,就连山石草木似都化作森森妖魔,金铁交鸣的声音、凄厉的哀嚎、灵兽的悲鸣……无数声音充斥在耳畔,谁都顾不上谁,只能往门派中逃去。
可要逃去哪里?能逃去哪里?哪里有藏身之地,谁都不知道――魔物可以嗅出活物气息,压根就无处可逃。
青霄峰上也有无数魔物落下,扑向原本齐聚山巅的修士们。
混战厮杀开始。
江止咽下已经涌到喉咙的血,踏剑而起,手迅速掐诀,再召法宝,不远处的程嘉月也已巨剑在手,用力劈出一道剑气,将冲到身前的魔物斩成两半,夏淮一身白衣已是血色斑斑,身前是一方巨鼎,烈焰熊熊燃烧着,宋诣右臂已失,腾身半空,身下巨大的机关甲人也已残损,除了他们以外,还有无数重虚宫的上修,青寻峰、玉观峰、宁霞峰……结丹期以上的修士,但凡还存着一口气的,通通都站起。
南棠也在逃,她压低身体坐在阿渊背上,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却不敢转头,身边有人被魔物扑倒撕扯,她也来不及出手。
活了近百年,她从未觉得修仙是件如此残酷的事。
都是昔日在重虚宫内修行的同门,也许他们曾经打过照片,彼此客套两声,今日却都成了魔物口中之食。
南棠迷茫,心中有恐惧,亦有愤怒不甘,境界低微,便成为他人指下蝼蚁,任人拈灭……
就这般与阿渊逃到内门,可这里也已经是乱象一片,身边全是厮杀,压根远处可逃。
南棠逃无可逃,坐在阿渊背上,看着四周伤痕累累的同门,聚起灵气,不管身边是何人,便是一道天生诀的生气注入对方体内。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受她天生诀的弟子在黑暗中也分不清是谁帮了自己,更顾不上伤口情况,只觉精神一震,更加奋力厮杀。
南棠一路跑一路治,可到底灵力有限,没多久就见竭,正俯在阿渊背上略作调息,忽然间一个执戟魔修降在不远处。
长戟横扫,四周所有的修士都被掀翻。
阿渊反应最快,在他出手前就驼着南棠飞退。
随着这个修士的出现,又有八个重虚修士落下,将那魔修围在中间。
南棠望去,这几个重虚修士中,有自己的熟人――常织织与夏淮。
夏淮与常织织等人的围堵,将魔修与其余低修弟子隔开。
两厢没有多余言语,只是一个目光交错,八个重虚修士已经围拥而上,朝着魔修攻去。
上修的威压与杀气同时绽开,四周仿佛陷入无形的束缚,叫人透不过气来。
数道身影在半空交纵而过,殊死争斗。
南棠这里也未能太平,魔物源源不绝,她已与阿渊加入厮杀。
尖锐的爪子划过,一只魔物被开膛,南棠的符跟着打入魔物腹内,爆开,将魔物炸得四分五裂。
符已经告急,南棠的灵气也已告急,她已从阿渊背上下,扶着阿渊大口喘气,正要迎接下一轮攻击,忽然间地面一颤,前方红光大作,无数吼声响起,南棠转头望去,只见一人被魔修掼出,朝她这里飞来。
南棠腾身而起,将人接下,却是重伤的常织织。
常织织娇俏的脸庞被鲜血覆盖,已看不出神情。
“常织织!”
南棠唤她。
她睁眼,认出南棠,挣扎着站起,没有说话,还要往前冲去。
南棠拉住她,一边用余下的灵力施展天生诀,一边急道:“你的伤很重!”
“虞南棠,我父亲……战死了;我师兄,也战死了,我师弟师妹,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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