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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知怎地内心非常愉快,大有多年来不曾真正快意过的开怀心情。
一旁的苏槽看着笑意盎然的主子,两道粗眉拧了又松,松了又拧。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是学武的粗人,所以搞不清状况?春芸姝这只没见识的兔子,不知自己惹的是老虎便罢,可老虎这回怎么不嗜血了?见了敢活蹦乱跳的兔子,不一口咬住她的咽喉,反倒还任她一再蹦跳?
忍不住再瞧那兔子一眼,彷佛见到这只不知死活的兔子额上长角,该不会因为兔子长角了,主子觉得神奇有趣吧……
原该死气沉沉的牢里,这会突兀地挂着鲜红喜气的喜幛,卢升换上了新郎的服饰,卢信刚也让人领出受儿子媳妇一拜。
春家人嫁女儿,春冬山夫妇与小儿子春开平当然得到场,只是,在场的几人脸色没一个好的,心情气愤、不甘、仇视兼而有之。
卢信刚与卢升不甘竟让一个女人给刨了底,弄得父子人头即将落地,而今居然还得娶仇人做媳,愤恨自是难免。
而春家恨卢家背信弃义,害得他们差点家破人亡,如今还要陪葬女儿的一生,两家人见了对方,互相憎恨,一个不愿娶媳,一个不甘嫁女,但蓦允亲自主婚,谁又能违逆,今日这场婚可说怨气冲天。
蓦允冷眼瞧着众人的表情,两家人心里想什么,他清楚得很,要悲要怨都是自然,此时此刻要是露出喜状,肯定是疯了,可那春芸姝为何一脸笑嘻嘻?
他记得三天前让她嫁给卢升时,她还怒不可遏,对比现在竟是一反先前,她打扮整齐,穿得红艳艳、喜洋洋,欢喜要嫁,怎么,她真乐意嫁卢升?
“快快快,不是说吉时难觅,别耽误好时辰了,快快拜堂吧。”
她竟还催促。
“姝妹,你当真想做我卢家的媳妇吗?若是如此,你当初又何必做得这么绝,让爹与我无活路?”
卢升忍不住问。
“你说错了,让人无后路的是你卢家,要不是你爹陷害,我春家老小又怎会落难,你不想己过,倒来责问我做得绝?”
她不客气的说。
他被堵得涨红了脸。
“你既是恨我卢家,今日为何甘愿下嫁?”
“这是两回事,我替家人伸冤报仇,那是做春家人该做的事,但你可是我订亲对象,是我春芸姝的心上人,嫁你、替你守寡,自是毫无怨言。”
说得多么条理分明,尤其后头那心上人之说,说得卢升内心一荡,眼泪差点喷出。
“想不到你对我……情义如此深……”
卢升虽恨她害了自己,但也确实是卢家人对不起春家人在先,此刻见她对自己仍有情有义,一时激动便抱住了她。
蓦允见状,眼角徐徐眯起,竟想剁去卢升那双抱人的手。
“拜堂!”
他下令。
春家人闻言马上哭丧了脸,卢信刚见状突然没那么怨了,自己虽不想春芸姝做自己媳妇,但能害得她一辈子做寡妇,那也好,让这丫头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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