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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莫斯科的时候,丁超在“红旗”
旅馆住了半个多月。
这家旅馆是华夏人为华夏人开的,老板姓鲍,哈尔滨人。
房间里茶壶茶碗电视机木板床连床上用品都是华夏货,跟G内招待所差不多,热水瓶也是八十年代江苏无锡一家小厂的处理产品。
一些华夏人下火车后,都喜欢往这家旅馆跑。
这里不仅充满乡情,还有一种特殊的服务:四楼住着长期包房的俄罗斯“兔儿”
。
它门口的中文牌子下车一眼就看到了。
丁超对举牌接他的老本儿说,就住这吧。
这是丁超认识不到两分钟的朋友,如果不是他及时来接丁超,当时丁超必定傻子一样站在莫斯科火车站广场上,无计可施。
老本儿不同意丁超住红旗旅馆。
理由是“马明”
交待他一定要给丁超安排得好一点。
他说的“马明”
叫丁沉,就是这个人让丁超有了此次莫斯科之行。
丁超说方便安全就行,又不是来旅游。
跟丁超一起还有个车上认识的温州大款杨浦,杨浦见丁超要住这种小旅馆,他不想住,说要找家宾馆,这样一来丁超只能跟这位一路上已经成为朋友的人说再见。
后来他打车走了,目送杨浦离开,丁超就拉老本儿走进红旗旅馆,登了记。
老本儿帮丁超把随身携带的大包小包“货”
塞进床底空档,陪丁超安顿好,腾出手坐到床沿上掏出烟递给丁超一根,笑着问了问路上的事,又跟丁超详细解释“马明”
没来接他的原因。
正聊着,手机响了,老本儿接听。
他嗯嗯了两声,脸色渐渐胀红,变灰。
“什么?”
突然声音提高了八度。
“啥时候啊?”
丁超在旁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行,知道了。”
老本儿咔嗒一声关上手机,丁超估计他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
刚到莫斯科,丁超投奔的人又不在,从下车到旅馆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没落底,生怕有什么事。
老本儿大概也看出丁超这种心理,所以关手机时声音还明显在生气,但一转脸却仍然对丁超笑着,他下意识把手上没抽几口的大半截555香烟顺手丢在地上,抬脚碾了几下。
那一刻丁超看到了他眼里的一丝焦急,抬头再看丁超时他有点儿迟疑地说:“大哥……不好意思,我一箱货刚叫老毛子扣了,一会儿我得回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少损失点。”
丁超一听急忙说:“你有事赶紧忙你的,这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我没事。”
“再忙也得吃饭,”
他站起拉丁超胳膊,“走大哥,我陪你吃顿饭再说。”
无论丁超怎样谢绝,都没有拗过他,最后只得乖乖跟他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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