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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雾气重,她又走了那么久,额边一圈零散的碎发被打湿了,胡乱支棱着。
还是一张没什么情绪的木头脸,但人长得好看,冷着脸那也是木头美人。
“稚子尚知编排打油诗来挤兑人,更何况大人呢?如果此事真是晋王所为,那他必然是获利者,可此事如果和晋王无关,各位谁能打包票说,此后再想起此事,想到凶手的时候不会对上晋王的脸?”
她真的有些烦皇家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手段,还不如晋王,他还算坏的坦坦荡荡。
这么想着,撄宁悄悄睇了宋谏之一眼。
那人微微扬着下巴,头顶一尊鎏金发冠,如墨的马尾散在脑后,深潭似的眼睛看着她,眸中一点清浅的笑意。
撄宁皱着眉低下头,感觉不对,又匆匆抬眼看他一眼,果真瞥见了他微翘的唇角,半挑的剑眉,这是擎等着看热闹呢。
撄宁有些恼了,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一脚解气,她倒也不求晋王多么感恩戴德,但至少得表现出点谢意吧,比如日后不罚她饿肚子、膳食自由之类的。
反正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脸写着阴阳怪气。
在满苑寂静之中,崇德帝拢起长袖,示意道:“晋王妃言之有理,先近前来说话吧。”
撄宁踌躇着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眼前的两拨人,一拨是虎视眈眈的突厥使团,一拨是恨不得生吃了她的太子六皇子。
她犹豫一下,老老实实站到了宋谏之身边,还小心翼翼的往他身后挪了半步。
“怂包,现在知道往本王身后跑了?”
宋谏之斜睨她一眼,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
撄宁瞪他一眼,又发觉在场少说半数的人在盯着他们,没什么骨气的敛起目光,小声嘀咕:“就你厉害,行了吧。”
她不服气道:“我好在还帮了你呢。”
宋谏之轻笑一声,瞧了瞧撄宁好似霜打茄子似的架势,正对上她悄悄睇过来的眼神。
她发丝还未干,因为低着头,脸颊上不怎么明显的婴儿肥也显眼了两份,白皙的面庞上嵌着两团粉,蜜桃一样。
撄宁气他这幅置身事外的模样,又不敢使性子,只是愣愣的补充道:“你本事大不害怕,可你早知道我胆子小的,我已经…已经很害怕了,你还要笑我。
罢了,王爷天潢贵胄高高在上,哪里能明白我的小心翼翼呢?”
她一双眸子湿漉漉的,活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宋谏之唇角讥诮的笑意不由自主的平复了,心中松动两分,向来金身铁骨、神魔不惧的小王爷,哪里有过愧疚这种情绪,头一回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宋谏之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还未说话,就听有人唤自己。
“老九,你确定今日在右峰没见过忽鲁努?”
崇德帝沉吟半晌,问道。
一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崇德帝,直觉今日之事还会生变。
六皇子还要说话,结果被太子一个眼神定在原地,他不忿的叹了口气。
“儿臣所言不假,除却今日晨起,并未见过他。
至于指使旁人,御林军的调动由父皇全权做主,这猎苑里里外外人员走动,父皇一问便清楚。”
宋谏之改了那副懒得解释的嘴脸,难得本分的回话。
“可你今日是一人独行,并无旁人能作证你的行程,其他人都是三两同行,”
皇帝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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