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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原地踱了几步,慢慢往凤榻上坐下:“你的意思,冯家的女儿做皇后,就是德薄而位尊,要招来灾祸了?”
高盛说:“八岁的女童,有何德何才足以服众呢?哪怕是加上太后的威望,怕也不足以支撑。
太后既然没有让自己的兄长入尚书台揽政,为何要让自己兄长的幼女入宫做皇后呢?”
冯凭知道是说不过他,遂从善如流:“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京兆王举荐的那两位,我都不中意。
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孙女儿还未成婚吗?她怎么样?”
高盛谦恭说:“臣那孙女,长得跟臣也差不多,皇上怕是不能中意。
还是算了吧。
真这样,皇上得恨臣了。”
冯凭本被高盛的话说的有点生气,及听到这句,又忍不住笑了。
她抬起头,看她这位忠臣,长的是矮矮胖胖,厚嘴唇,大鼻子小眼睛,心中暗笑道:“高令相貌魁伟,孙女能像你不也挺好的,不至于入不了眼吧?”
她把高盛取笑了一通,心情是好些了,然而这事情还是没拿定。
她并不想接受高盛的建议。
这件事放在心上,久未决断,她后又问常英。
常英倒是支持她的,不过也有些迟疑:“臣明白太后的意思,只是怕朝臣们会有想法。
一门出两位皇后,这在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不过冯珂的确年纪尚幼,或者,立后之事,不妨再延后些时日?皇上一旦大婚,立刻就要亲政了,臣其实以为,为时尚早。”
冯凭说:“只是皇上已经到了年纪,不大婚,这也说不过去。”
冯凭为这件事很头疼,这日李益进宫,因为久日未见了,她便忍不住念叨了几句。
当时是在御花园中,李益随在她身旁,穿行在一片怒放的牡丹花丛间,她闲闲地说起那日高盛说的话。
李益一遍迈步一边听着,没插话,等她说完了,他也没做任何答复。
冯凭因为自始至终没得到回应,便转过头去看他,就见他眼神在流连道旁的花朵和蝴蝶。
冯凭驻足,目视他,笑说:“你有听到我在说话吗?”
李益并不直视她的目光,轻轻点头说:“臣听见了,只是臣不知道该如何说。”
冯凭重新启了步,说:“你一直不说话,我以为没有听我说话呢。”
李益低着头看脚下,诚恳说:“此事,娘娘已经问过诸位大臣,心中怕是已经有了决断了,臣再多说也无用,是以不敢开口。”
冯凭低声说:“你是不高兴,因为这件事我没有第一个同你商量吗?以往这些事,我总是第一个跟你说的,而今你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李益说:“臣没有这样想。”
冯凭说:“你没必要掩饰,我看见你心不在焉。”
她随走随说:“虽然我是最后一个问你,不过这件事,我还是看重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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