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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错过了巫炤的眼睛。
他的双眼深到了极致,反而归于清寂冲淡,内里伏藏坚执,稍一不慎,即刻摧绝六合。
镇着这股凶煞之气的阵石安安落下,才让他有了真正的淡静。
如何不像。
一样自私。
一样想要他人日日夜夜顾照,朝朝暮暮鹄候,却只舍得给人半夜花信。
“缙云。”
他托起缙云的后脑,让他侧枕着自己的双膝。
“嗯?”
“你回来那天,没喊我的名字。”
他俯身将嘴唇悬在缙云额前,如念古老咒文般微微翕动,“补上它。”
半醉不醒的缙云感到前额发痒,他本想后躲,积习难改,又自发地改成了迎战的姿态,鬼使神差地蹭上了那片嘴唇。
巫炤唇色很浅,如冰似雪,亲身感触才能体会到赤忱的柔软和热度——亲身感触后,又渴望深入去试探它的韧度和清醇。
缙云触了触下唇,昆仑玉指环挨着他的血肉,发着烫。
他的手也火烧火燎地发热,在护手上蒙了层湿气,于是他把护腕扔了下去,手背到小臂前端都轻轻贴上了沁凉的颈项,只要再往下一揽,就能把这轮寒月摘在手里。
“巫炤。”
他乘酒假气,略一扬眉,“你只想补上这个?在百神祭所——”
巫炤低垂的长睫扇了一下。
说不清是谁先把谁攫住的。
缙云熟知沙场事,能夺先机则叩关直取,不能则后发制人。
他的吻便是天然的暴烈,雷龙般横冲直撞、驰骋四野,决意恣纵便不知敛抑。
雨露追逐雷霆闯入腹地、灌入生机,渐渐染上一种酷烈又强韧的味道。
像把冰刀,锋刃擦刮唇片的凹陷,直削根底,每次搅动都强硬而精准,剔去片片护甲后再镌刻符咒——以融化自身为偿补。
含混的碎音从缙云的喉头挤出来,带着一点战栗和涨疼。
他不肯认输,滞了滞,又狠又狂地反击回去。
再过几息,他们分开来,酣畅淋漓地喘着气。
缙云稳了稳呼吸,专注地守着那两扇幽黑睫毛,觉得它缝住了他决心钩沉的奥秘。
但月光霜一般地染上去,又像是什么一触即碎的东西,容不得任何莽撞的举措。
可他顾不上这些。
他噙着舒畅明澈的笑意,抿唇含住巫炤的眼睫,舌尖上下挑弄,把它卷翘、弄乱,又以上唇压住它熨贴着下睫。
他就着睫梢唤了他十次。
巫炤也应了十次,很轻。
“好像有些对不起你。”
缙云说。
他猜到巫炤有所疑惑,懒懒地抬起手指解释道,“你看……我不是最好的样子。”
“你更糟糕的样子我也见过了。”
巫炤低下头,齿牙虚抵于缙云命脉,并未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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