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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婴教训一通,留下一句‘不省心的东西’甩袖走了。
春花抬头发现周清贞脸色变得雪白,连因为发烧而红艳的颧骨也退了颜色。
她有些担忧的握住周清贞的手:“你……”
‘哇……’的一声周清贞俯身到炕边,吐了一地。
‘呕……呕……’一阵接一阵刚喝的白粥全部吐了,‘呕……’早上喝的药也吐了,‘呕……呕……’最后连酸水都吐出来了。
春花急的不行,一手抱着周清贞后背给他借力,一手掐紧他手腕上的内外关:“吐的太凶伤胃,你忍忍、忍忍。”
周清贞终于停下呕吐一张脸挣的通红,春花给他倒水漱口,又照顾他喝了点温水躺下。
潮红的脸色慢慢退去,周清贞活像去了大半条命。
“你刚刚掐我手腕有什么用?”
周清贞躺在炕上,闭着眼睛虚弱的问。
春花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掐的是内关和外关,能止恶心呕吐。”
“哦……”
周清贞另一只手,摸到春花刚才掐的地方。
春花见了,一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示范,一边教他:“三指平搭手掌下,食指第一个关节旁就是内关,另一边是外关。”
“哦……”
春花撤走手指,周清贞自己慢慢摸索。
春花见他自己消遣,勾起一点嘴角收拾好污秽,拿扇子把屋里的气息往外扇,一边扇一边说:“待会我去厨院再要碗白粥回来,或者少爷想吃什么?”
“不想吃。”
周清贞早已摸熟内外关,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不吃不行,早上的药全吐了,吃点东西养养胃才好再喝药。”
“……不想吃,等会吃好吗?”
春花放下手里的扇子,坐到炕沿想了想开口说:“少爷见过奴婢爹娘”
“嗯”
周清贞躺着歪歪脖子,靠春花近一点。
“我爹排行老四,不过前边三个兄姐都没养成,一场风寒三个孩子齐齐没了,我奶奶差点哭瞎眼……”
春花回想起自己知道的过去,周清贞不被察觉的把身子一点点蹭到她身边。
“那时候我奶奶要不是还怀着我爹,能直接跟三个孩子一起去。
好不容易生下我爹,我奶奶身体也落下毛病,断断续续花了大半家财,到底在我爹六岁那年……”
周清贞摸摸春花的手,作为安慰。
“我爷爷鳏夫抓娃实在不容易,”
春花想起村里的老者,一把苍桑嗓子唱的《男寡妇上坟》:男人无妻身无靠,我没娘的娃娃要不下个妈……宁愿夫妻无儿女,不叫娃娃没(o)亲娘……
“那一年白马河发水,我爷爷捞河落柴,也是想碰运气看能不能捞点好东西,结果被水吹走了……”
周清贞把脸挨到春花腿边蹭了蹭:“姐姐,别难过,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春花吸吸鼻子声音放得轻松些“我爷爷被救回来还有一口气,为了那一口气村里人搭手凑钱救他,结果没用。
爷爷走后村长做主卖了剩下的两亩地,才还清账给爷爷置下棺木发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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