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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几乎四目相对,气息交缠。
她这样泪眼婆娑甚至已经是他设想的乃至是满意的求他了。
然而,冯镜衡一点那种念头没有。
他反而生气,她跟她舅舅得多深的感情,才使得她愿意这样开这个口。
这一回,栗清圆毫无保留,甚至孤注一掷,“因为我舅舅喜欢他,爱慕他,就是最世俗的那种喜欢……”
这个秘密尘封在栗家这么多年,栗清圆迟迟不肯说不是她觉得羞耻,而是这是舅舅的隐私,是妈妈这么多年不愿意面对的死结。
向项当年哭得那么惨烈,胞弟去世短短一个月,她几乎瘦脱了相,焉知没有后悔与愧疚。
也许她作为唯一的亲人认可弟弟、包容弟弟,向宗就不会出那样的意外……
“冯镜衡,我求你,我只想亲口问问他,问问汪春申,为什么,即便你不喜欢舅舅,即便你觉得他的爱慕对你来说是耻辱,为什么那么多年一封信都没有回复过他。
舅舅当年在你最潦倒的时候,那么倾力地资助着你,为什么!”
冯镜衡闻言哭诉人的后半截话,颅内如遭电闪雷鸣,原来如此!
他即刻伸手揽抱住一时崩溃破防的人,拍拍她的头,由着她哭一场,“好了,都过去了。”
然而,他托怀里人伏在他肩上时,错身的目光到臂膀都笃定着一件事,越是这样,越不要让她见着汪。
无果的事,即便再三再四地去探去究,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甚至翻出来
的只会是锥心呕血的荒唐与恶臭。
伤害便就是伤害。
当事人都去了(),谁也代替不了他▅()_[((),去赦免或者去加剧。
再好再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眼前,她这么无门地哭一场。
等到怀里的人渐渐平息下来,冯镜衡静静在她耳边道:“你不是跟你师兄说不能靠任何人,尤其男人。
所以,别求我,但我答应你,这件事,我帮你料理,好不好?”
栗清圆哭过平静下来,也有点不自在地推开了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良久,抬起眼眸来,寂寂看他,“我真的不能自己见他一面吗?”
“不能。”
冯镜衡下定决心,也打定主意,“我帮你去问。”
甚至会帮你料理,“但是,你不能去见他。
他之所以封笔避世,就是因为他这个人性情暴戾无常,我小时候为了老头的生意就见识过,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不见也罢。”
“可是,他不是把他的儿子托付给你了吗?”
冯镜衡点点头,“是,我正在犹豫。
圆圆,你替我拿个主意吧,你不同意,我干脆就全给他们打回头,由着他们去自生自灭。
他汪春申的儿子即便这辈子躺平了,也吃不完他的遗产,就由着他去吃喝嫖赌,爷俩一起发烂发臭拉倒吧。”
栗清圆不明白冯镜衡为什么会这么说,只一心觉得一码归一码,她的事为什么又要和他的交情、交际混为一谈。
没有道理。
“舅舅的事是舅舅的事;你们冯家该还的人情或者道义,是你或者你父亲的事。”
就这一句,就这一笃定甚至刚烈的眉眼。
冯镜衡就敢保票,虞老板绝对会中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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