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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李建深进承恩殿,跪坐在外间的毡毯上,而李建深坐在不远处,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有宫婢过来替青葙清理伤口,那宫婢的手劲有些重,青葙轻轻‘嘶’了一声。
“太子妃恕罪!”
宫婢立即跪下。
李建深想起那次自己被砸伤,青葙替自己处理伤口的事,手指一动,刚要开口,便见她叫那宫婢起身,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说:
“无事,我自己来就好。”
李建深的手指掩在袖下,微不可查地曲起。
外头原先下着淋淋漓漓的小雪,此刻却突然狂风暴作,雪大了起来,不一会儿,地上便白茫茫一片。
殿内燃着银骨炭,炭火烧起来噼啪作响,和着外头的风声,听得人仿佛骨头缝里都能钻出冷意。
李建深掀起眼皮,冯宜了然,十分有眼色地挥手,示意殿内众人下去。
青葙将帕子攥在手心里,静静等着李建深开口。
李建深抿下嘴唇,轻声道:“太子妃就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青葙看着他的脸,视线扫过他眉眼间的那颗朱砂痣,顿了顿,道:
“妾不明白殿下想听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李建深呼吸一窒,是啊,他想听什么,他又希望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听她讲从前的那个意中人么?
他不在乎,也不想听。
李建深在旁人跟前从来都是持重端稳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躲开了青葙的视线。
青葙见他突然又不理会自己,不免叹了口气,她察觉到李建深这些日子似乎在躲着她,可又着实找不着原因。
难不成当真是因为那日听见她说在关东有过意中人,所以生气了?
她有些不大相信,李建深又不喜欢她,多半不是因为这个,但除了这件事,她又着实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别的地方惹到了他。
李建深见青葙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眸中郁色越发浓厚,垂眼瞥见青葙的手,只见她几根手指上又红又肿,不禁伸手捉住,道:
“怎么回事?”
青葙一愣,顺着他的目光低头,随后飞快地抬起头来,摇头道:
“回殿下,无事,不过是入了冬,冻疮复发而已,多谢殿下关心。”
她手上一用劲,将手抽了回来。
李建深的手一空,眼睫也跟着颤了一下。
她好像从未跟他提起过自己从前的事,关东冬日苦寒,她必定是受了许多苦,才会在被王家找回三年后,一入冬手上冻疮还是第一时间复发。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
他和他的太子妃之间,能谈的话太少了,她入宫前的生活他不了解,入宫后,他同样对她知之甚少。
他见她最多的时候,便是在夜里,在榻上,除此之外,他们连话都很少说。
不,不对,在一开始,她是经常同他说话的,可是当时他对这个临时起意娶回来的太子妃并没有多大的耐心,她一同他说话,他便从心底里升起一股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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