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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雪看了眼少年湿漉漉的额发,将手里的伞塞进他手里,“替我望风便好。”
淋雨受寒这种事,有人乐意干,何必累着自家孩子。
十七闷闷不乐接过伞,“哦。”
江照雪趴在了萧濯背上。
男人的背厚实宽阔,隐隐透着热意,本该让人觉着踏实。
至少在前世,他始终这样觉得。
如今他才明白,再宽阔的肩背,也是靠不住的,人能依仗的,唯有自己,与手中的权柄。
“看不出来,你也会对佛寺这般熟悉。”
江照雪讥诮道,“殿下这等杀戮无数罪孽加身之人,也敢祈愿神佛?”
前世自萧濯登基后,那些因宣熙帝欲求长生而捧出来的道观与佛寺皆落寞潦倒。
因为新帝厌恶摒弃神佛,并重用刑法。
便是朝中有佛道两教的信徒,都不敢在府中供奉佛像,盖因一但被发觉,便会被无孔不入的骁翎卫抓入诏狱。
还算恩爱时,江照雪也曾询问过此事,萧濯只是搂着他,轻嗤道:“神佛只是懦弱之人用来自我安慰的迷瘴,而我有你在,便神佛鬼怪皆不惧。”
江照雪也不信神佛,被他的话哄红了耳尖。
“信则有,不信则无。”
萧濯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声音很低,“有时信一信,并无坏处。”
很难相信,这话会有一天从萧濯口中传出。
江照雪垂下眸子,心中恶意地想,莫不是前世坏事做尽下了地狱,这辈子才不敢不信了?
信也无用,神佛怎会渡一个负心人。
萧濯哪怕背着人飞檐走壁,脚下步伐亦如履平地,无声无息便潜入了相国寺内,并未惊扰巡逻的守卫。
江照雪自他背上下来,微微仰头望去,浮屠塔被大雨浇灌,却如何都洗不掉焦黑的墙身檐角。
守在浮屠塔外的守卫被十七与无常分别打晕,他随即走进去,萧濯慢悠悠跟在后面。
被偷走的佛经本来摆放在第九层的书架里。
江照雪身子太虚,刚爬了两层便有些喘不过气,苍白的面颊都被迫染上红霞。
右手虚虚扶在石阶的墙边。
“这么逞强做什么?”
萧濯不知何时贴近他后背,左手搭在他腰间一揽,他整个人就被对方轻轻松松打横抱起。
“放手。”
江照雪并不喜欢这样被人抱起,尤其这个人还是萧濯。
“等你爬上顶层,怕是太阳都要出来了。”
萧濯哼笑一声,凑到他耳边,得意洋洋道,“亲都亲过了,还害羞?”
江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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