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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兰一想到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丈夫,此时此刻恨不能吃他的血喝他的肉:“严、耀、宗!
是严耀宗在当初我们安家人做配型的时候买通了负责的医生,本来真实的报告是他和宁宁配型成功的,但他买通了那个医生做了虚假的报告,瞒过了我们所有人!
他为了他自己能活得健健康康的,他拿着我安家的钱,耽误了我安雅兰女儿的最佳治疗时间一直拖到现在,他不愿意用自己的肾就自己的女儿一命,放出宋静姿这个诱饵让我们所有人上前冲锋陷阵然后顺理成章地忽略掉他,然后他可以拿着我安家的钱在外面养狐狸精生野种,等我女儿死了他的野种就差不多要生下来了!”
信息量有点大,顾砚廷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问道:“安姨,你怎么知道的?是他自己告诉你的?”
安雅兰摇摇头:“是我感觉有蹊跷自己查到的,这个畜生王八蛋,他到现在都还瞒着,如果不是我自己查出来,如果宋静姿就这么一直坚持和我们耗到底,这个畜生是真的就这么准备眼睁睁地看着宁宁去死的!”
顾砚廷听着渐渐皱起了眉头,沉默着慢慢地将这些事消化掉,良久之后才突然出声:“那安姨你想怎么办?”
安雅兰听见这一句问话,忽然嘴唇忽然咧开了一个有点诡异的笑:“他这十多年来吃我的用我的,还敢背叛我!
是时候让他付出点他应付的代价……砚廷,你也听医生说了,宁宁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如果再突发一次昏迷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虽然宋静姿的肾更年轻更好,但我赌不起了,我怕宁宁一天都多等不了,砚廷,我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我需要你的帮助……”
……
安雅兰离开去给她的助理打电话了,顾砚廷就独自一人开门进了病房。
这会儿不知道护工临时去了哪里,病房里只有安馨宁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顾砚廷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本来只是想给安馨宁盖一下被子,走近了却发现她露在背在外那只手里正攥着一条钻石手链。
顾砚廷一眼就认出了这条手链,是tiffany的设计师定制款手链,一共有男女两条,手链里侧刻有拥有者的名字,男的那条在他那里,而女款的这条是六年前订婚的时候他送给馨宛的,他是知道馨宛在临死前把这条手链给了安馨宁的。
馨宛死的时候安馨宁才十二岁,小小年纪接受不了姐姐即将离世的悲痛消息,一直在哭在闹,哭着不让馨宛走,当时馨宛在弥留之际为了安慰年幼的妹妹就从自己腕子上解下这条手链给了她,安慰说以后砚廷哥哥会代替姐姐陪着她,会继续照顾她的。
正回想着,安馨宁似是察觉到了有人,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到床边的顾砚廷虚弱地对他笑笑,轻轻喊了一声:“砚廷哥哥,你来了啊。”
顾砚廷从链子上收回视线,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温声对安馨宁道:“宁宁醒了啊,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安馨宁乖巧地摇了摇头,然后有气无力地举起自己握着手链的手导向顾砚廷,正好把手链送进了他的手中,“砚廷哥哥,这个还给你。”
顾砚廷看着手里的手链微笑:“这个是你姐姐留给你的,你收好了,不用给我。”
安馨宁却固执地摇头,挣扎着坐起来,还是把手链往顾砚廷手里塞:“我知道那条男款的手链在砚廷哥哥那里,本来和我姐姐的这条就是一对,我拿着它这么多年,马上就要去见姐姐了,也用不上了,物归原主吧,这本来就该是姐姐给你的东西,等我死了拿着它也不好,还是还给砚廷哥哥把,它是你对姐姐的念想。”
顾砚廷心头一颤,对上安馨宁细弱微光的眼眸,一下就握紧了手心里有些硌手的链子,心中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这一瞬间一下就变得坚定了。
他抬头摸摸安馨宁额头,轻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什么死不死的,不要胡说,砚廷哥哥向你保证,你会活得好好的,你还要向你姐姐一样,站上圣彼得堡的芭蕾舞台上。”
安馨宁一边努力打起精神和顾砚廷说着话,那只被掩在被子底下的手却已经紧紧揪住了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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