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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洛佳兴奋地大吼一声。
阿德隆饭店是柏林最奢华的饭店,坐落在菩提树下大街。
因为处在柏林的政府和外交区,那里的酒吧是柏林记者最喜欢收集市井闲话的地方。
沃洛佳绝不会选那种地方作为碰头地点,但他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很好,”
他说,“但不能让人看到我和你们中的任何一位在那儿见面。
我跟在你后面进酒吧,先认出海因里希是谁,等他独自出来以后再和他搭话。”
“没问题,我开车和你一起去。
我的车就停在街角。”
走到巷子的另一头时,沃纳把海因里希的工作地址、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都告诉了沃洛佳,沃洛佳把这些信息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这就是我的车,”
沃纳说,“我们上车吧。”
沃纳的车是辆梅赛德斯540k库里尔汽车。
这种车非常漂亮,挡泥板线条完美,引擎盖比整部福特微型车还要长,还有一个斜背式的车顶。
这种车非常贵,整个德国只卖出了很少的几部。
沃洛佳惊呆了。
“为什么不找辆不那么招摇的车啊?”
他难以置信地问。
“这是种障眼法,”
沃纳说,“没人以为真正的间谍会如此招摇。”
沃洛佳本想问沃纳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车,但他马上就想起沃纳的父亲是个有钱的工厂主。
“我不坐这种车,”
沃洛佳说,“我坐地铁过去。”
“行,你坐地铁过去吧。”
“我们在阿德隆饭店见面,但别和我打招呼。”
“没问题。”
半小时后,沃洛佳发现沃纳随意把车停在饭店前。
他原本认为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非常愚蠢,但现在他的看法有了改变,他觉得这也许是沃纳勇气的一个组成部分。
也许正是这种漫不经心使他有勇气承担刺探纳粹的风险。
如果时时刻刻想着所承担的风险,也许他就会畏惧不前了。
阿德隆饭店的酒吧里满是衣着时尚的先生、太太们,许多男人都穿着裁剪得体的制服。
沃洛佳很快认出了沃纳,沃纳和一个多半是海因里希·冯·凯塞尔的人坐在一起。
经过他们身旁时,沃洛佳听到海因里希雄辩地说:“巴克·克莱顿的小号吹得比热唇乐队里的小号手要好得多。”
沃洛佳挤进吧台旁边的座位,点了杯啤酒,然后认真地观察起这位潜在的间谍人选来。
海因里希皮肤苍白,留着一头以军队的标准来说过长的黑色头发。
尽管他们谈的是无关紧要的爵士乐,他的表情却非常严肃,不时用手势和不断摇晃的手指表达自己的观点,还反复用手指捋着自己的头发。
他的制服上衣口袋里塞着个小本子,沃洛佳猜测上面记的全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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