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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今晚不出头,就是告诉他们,户部跟税务司漕运衙门斗法斗败了,再也护不住他们,往后出入京都的胜钱恐怕直接送到新衙门,而不再是户部!”
他急得不行,向前两步试图劝说五皇子想法子将局面掰回来:“跟上回一样出塌房税的凭证,反正无论如何,漕运商税绝对不能落进税务司的口袋!”
五皇子转动眼珠子,木讷讷的,一开口反问:“银子你给吗?”
杨参谋:“什么?”
五皇子定定地看他,目光瘆人:“上回开了塌房税的凭证,补全账面多出的十万两,这次恐怕得翻倍——这几十万两银子你给吗?”
杨参谋结结巴巴:“卑下……卑下自幼家贫,身无长物,卑下实是有心但是、但是……”
五皇子:“滚。”
“卑下告退。”
杨参谋语速飞快,转身就走。
到门口时,五皇子突然出声:“回来!”
杨参谋僵硬地转身:“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五皇子:“你明日到府内几处牙行把年轻气壮的工人都雇下来,让赵白鱼就是有心想整治也没人可用。”
杨参谋:“那银子?”
五皇子:“你先垫付。”
杨参谋:“……”
望着杨参谋如丧考妣的脸,五皇子郁闷的心情总算欢快些许,终于明白赵白鱼为何让税务副使垫付银子,花别人口袋里的银子为自己办事的感觉果然很爽。
五皇子很快惆怅不已地心想,赵白鱼为何不是东宫门党?
天色微亮,雾气朦胧,蔡河上水门附近的一间小茶馆里,赵白鱼悠闲悠哉地喝着没甚味道的茶水,但伴着清新的空气和清脆的鸟鸣,亦是别有一番趣味。
马蹄声阵阵,魏伯翻身下马,来到赵白鱼眼前简单汇报情况:“五郎,百来艘漕船都拦下来,有四十九艘船妥协,补足商税,已经放行。
剩下九十五艘漕船负隅顽抗,应是等户部来救,但是目前没有动静……户部不会再出塌房税凭证了吗?”
“不会。”
赵白鱼笃定:“东宫的小金库没钱了。”
如果没有淮南都漕贪墨的那笔银子被发现,东宫不得不割肉自保,赵白鱼这邪招绝对行不通,跟淮南大案之前的户部比财大气粗,只会自取其辱。
魏伯目光里流露出惊讶、欣赏和‘自家孩子真有出息’的骄傲:“五郎实是算无遗策。”
“借东风之便的小聪明罢了。”
赵白鱼一如既往的谦虚:“不肯交税的人也好办,扣下他们的货物,就近存放,按律法规定的租金计算,限七日之内交商税赎还货物。
如果过了日期还没见人来赎货,官府有权决定货物的去向——把我这话带到,如果其他人有意赎买哪些货物,欢迎之至,因为我们会以低于市面价的价格出售押在衙门里的货物。”
魏伯:“我这就去通知。”
赵白鱼留他先喝杯热茶再走,魏伯摆手拒绝,道习武之人身强体健,不畏寒风,便又翻身上马赶去渡口办差。
货就是钱、就是商人们的命,赵白鱼的法子拿捏住商人们的命。
眼看户部迟迟没人前来,而日当正午,着短打的工人们蠢蠢欲动,行事比流氓还无赖的漕运衙门公使虎视眈眈,商人们的心理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到日头西斜,天空风云变色,有下雨夹雪的征兆,商人们实在怕行程被耽误,不得不低头妥协,在河面中央排起长队交足商税。
船只一艘艘被放行,河面豁然开朗。
至夜幕再度降临时,七个渡口的漕船全部放行,都商税务司漕运衙门的账面在一日之内入账二十三万两白银。
这辈子都没经历过一夜暴富滋味的刘都监望着账面久久无言,虽然钱不是他的,但是每一笔核算都经过他的手,那种呼吸急促、兴奋到颤抖的快感还残留在心口处。
刘都监不由估算一年、不,一个季度的商税,如果每日进账二十三万两白银,一个季度便是两千万……
“嘶!”
两千万白银!
如果碰到凶年、荒年,这就抵得过一国财政税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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