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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惊堂从善如流。
赵白鱼带人到京都府衙门口对面的早点摊坐下,要了三份灌汤包、两份羊肉馍,拿出巾帕擦筷子:“我敢打包票这儿的灌汤包和羊肉馍是全京都最正宗、料最足的,您一定没吃过!”
把擦完的筷子递给霍惊堂,就要擦另一双筷子时,从旁伸来一只手拿走他的筷子和巾帕。
“礼尚往来。”
霍惊堂抬眼,把擦好的筷子塞赵白鱼手里。
“……”
赵白鱼握着筷子沉默了许久,直到老板上了餐食都没找到机会开口要回贴身携带的巾帕。
吃完早餐,二人分别。
霍惊堂目送赵白鱼进衙门,神出鬼没的副官突然出现。
“将军,您这哪来的手帕?样式有点老旧,不像姑娘家用的。”
霍惊堂将手帕绑在手腕上,瞟了眼副官,语气沉着镇静:“回礼。”
又他老子是回礼?谁的回礼?
副官一脸狰狞。
翌日早朝,群臣就取消夜禁一事进行讨论,场面破天荒地和谐。
从最前排几个一、二品大员的奏请内容大约能猜出他们此前和元狩帝秉烛夜谈,议案基调基本定下,如今不过是走个流程,其他官员一个个都是人精,猜出上头的意思便也就顺着了。
最后的环节回到最初的问题,关于赵白鱼鞭笞死三十七名犯夜百姓,其手段是否过于残忍,是否称得一句酷吏。
还是御史台站出来,坚持认为赵白鱼不知变通,残忍无情,如果他不是急于结案,再等一两天就能等到犯夜律法废除,而犯夜者皆可释放,不会发生伤亡的情况。
原本支持御史台观点的部分朝臣小心观察五皇子,拿捏不清究竟是否该出列,这赵白鱼跟五皇子究竟还是不是门党了?
五皇子没给信号,太子也不说话啊。
那他们,就暂时不动?先让御史台打头阵吧。
御史台痛陈赵白鱼,渐渐发现盟友跟缩头乌龟似的没点响应,慢慢就没声了。
他悄悄回头,眼色示意盟友。
怎么回事?上啊!
为老夫撑腰!
盟友盯着鞋尖,视若无睹。
御史台:“……”
一口老血含在胸口。
这时五皇子出列:“儿臣有话要说。”
御史台顿时老泪纵横,殿下亲自为他撑腰,士为知己者死,不枉老夫坚定支持嫡长子党。
五皇子:“不犯法,不受刑。
犯令者,刑罚之。
这是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或许赵少尹是有些不通情理,但他按律而行,并无过错,如果秉公执法而被冠以酷吏之名,还有谁敢不徇私情?是不是都能以情理开脱?儿臣以为,赵少尹非但没错,还应夸他刚直、廉洁,奉公守法,应该予以褒奖才对!”
御史台懵了,知道他是被当筏子用了,但他不能有丝毫怨言。
元狩帝其实也不太想罚赵白鱼,不管原因是赵白鱼呈上的提案确实说明他是个人才,还是因为他打心底里认为情应在法之后。
作为一个统治者,不会允许情理、天理大于国法。
“也是有理。
法理不外乎情理,但也讲令必行、禁必止,国法不可轻易迁就情理,但赵白鱼你是一方父母官,心里应该有一份给予百姓的柔情,因时因地,应权通变。
朕知道你们底下行刑有法子八十鞭打不死人,也有法子二三十鞭就打断臀骨,但朕不追究,因为这就是朕的情理。
情理不能越过国法,但国法之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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