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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心里有些忐忑。
他已独自疼了数日,盼着她来问自己,却又不希望她此刻问自己。
他只在她常见的外表处动了遮掩的手脚,身上却是没有的。
他的腰间尚有一颗痣。
若是季珣与王时的特点重合在一处……他有些不敢想。
可她偏生执拗地站在这里。
医师见众人不语,便自作主张解了围,将那要敷在伤口上的药交于她手中,道:“要不这样,我医馆刚巧事多,忙不开,这药……这药便由夫人您为您夫君上罢。”
说罢,他一溜烟跑得消失不见。
她掂了掂手中的药,深深望他一眼,见他面色苍白坐于榻上,轻咬着唇问道:“可以吗?”
鲁伯叹了口气,识相地出了门,还特地将门轻声带上。
她走至他身边,学着医师的模样搅着罐子里的药。
“太子妃。”
他蓦地唤她,“你可有想过,若是殿下知晓此事,他会如何?”
“他不会知道的。”
她微微蹙了蹙眉。
“鲁伯待你至真至诚,他不会将此事告知于殿下。”
他轻轻一笑:“原来太子妃是知道鲁伯不会告知于殿下,也知道殿下若是知晓,定会动怒,看来你不是不知道后果。”
“知道后果,还要如此做吗?”
他问。
她默了一瞬。
“你曾奋不顾身救了我,我……只是想来为你的伤出些力而已。”
“真的只是想瞧伤而已吗?”
他有些咄咄逼人,似是想她回答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她用药杵捣着草药汁,坚持道:“只是瞧一瞧救命恩人的伤,以表感激,瞧了以后,再不见你,也是可以的。”
“再不见我?”
他重复一遍她的话。
“嗯……公子若想避嫌,回去后我便同殿下说,不再,不再去那个地方,从今往后,再不相扰。”
“他若是问你缘由呢?”
她垂眸不语。
事已至此,她却还站着,丝毫没有出去之意。
“罢了。”
他妥协道,转过身,将长发拂至身前,褪了半面衣衫,露出上半背部的筋骨。
墨色的衣袍恰搭在腰上。
“可看见了吗?”
即使她心里早有准备,却在看见他身上的伤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她没想到竟会伤得这般重……
伤口一片翻红,却零零碎碎,似有残缺,大抵是肌肤被烧烂之后,生生剜去了腐肉,才刚结了些血痂,却被今日这一砸,又悉数砸开来,令原本的伤痕再次溃烂,正往外殷殷渗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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