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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越咬着牙,硬是用手去掰那一块木头。
但是孩子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他们三个人轮流用力,才弄开了那么一点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累坏了的小胖墩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沮丧,眸子里有眼泪在打转:“我们走不掉了,我想妈妈……呜呜……”
另一个孩子受到感染,也低声啜泣起来。
所幸他们明白不能让其他人听到,声音细小。
乔越依旧在用力,有细小而尖锐东西戳进了他的手掌里,深红色的血液从手掌里流出,可是他依旧在用力,非常、非常的用力,他现在妄图打开的,并不是一扇门,而是他的整个人生。
等他回去了,他要比所有人都厉害,要吃好多的饭,长的又高又大,要学会打架,将人贩子全都打死。
一定要……宰了他们。
有一股愤怒,沿着心底升腾而起,乔越的思绪有一段时间的断片,等他再醒过来,木板已经被揭开了足够孩子们通过的出口,另外两位都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说他好厉害。
是沈子潼吗?乔越勉强的勾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手掌很痛,心却很轻松。
夜露深厚,天边的下玄月弯着嘴角,漫天繁星散发着微小的光芒,屋外很安静,只有青蛙和蝉鸣叫的声音,乔越将另外两个孩子推醒,告诉他们时间差不多了。
小胖墩即紧张又害怕的躲在乔越的身后,小声问道:“我们往哪里跑?”
“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走,最好是能找到河,沿着水边走,总能找到人的。”
乔越这话说的也颇为不自信,毕竟这里的村子买卖人口,其他的地方就不会吗?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就可以回家。
输了,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贫穷的山村里,破败的瓦房零星的分散在四周。
沈子潼的运动神经比乔越好,这一次由他来打头阵,小孩小心翼翼的从房子的破洞里钻了出来,地上脏兮兮的黑泥土将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弄的黑乎乎的,小胖子二人紧随其后。
动物的感官比人类敏感无数倍,漆黑的深夜中,一双幽幽的、凶狠的绿色眸子睁开,格外的渗人。
“汪汪汪!
!
!”
狗叫了。
沈子潼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低声吼道:“分开跑。”
关住孩子的屋子里没有钟表,他们只能凭感觉来判断时间,凌晨两点多,人们睡的最熟的时候,黑狗的嚎叫声更大了,睡在里屋的人贩子姐弟翻了个身,嘴里抱怨道:“怎么了?大半夜叫魂啊!
小贵滚起来去看看?”
女人有好几个女儿,却偏偏没有儿子,在拐到小贵时就干脆自己收养了,改名为王贵,刚开始时小孩确实过了两年的好日子,只不过后面女人自己生了个儿子,他的存在就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拐卖这事自己的孩子不好带过来,但是带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她可一点都不在意。
外面很黑,放养的黑狗紧紧的跟在了孩子们的身后,瘦的皮包骨头的小孩站在门槛上,浑浊的眼望着屋外,他张张嘴,停顿了个几秒,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慢慢道:“外面好像有打鱼的路过,没什么事。”
男孩的声音不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足够外面的三个小孩听到。
沈子潼下意识的回头,男孩逆着光,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身影,像一支在淤泥里拔高的绿色翠竹,修长又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折断般。
黑狗似乎明白沈子潼才是主使般,从始至终只跟着他一个人跑。
人在黑暗的地方久了,双眼便会琢渐适应,沈子潼挑着复杂的山路乱拐着,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没了小胖墩他们的踪迹,随时会被恶犬追上的恐惧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快速流动。
噗通!
噗通!
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不能再这样跑了,这狗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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