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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父亲倒是从心底为她着想了。
顾云筝投去感激的一瞥,却见顾太太正用力拉扯着顾丰的衣袖,顾丰的话也就到此为止。
越发地让人费解了。
太夫人笑着将话接过去:“哪里也不能去?起先我可是求着她陪我出门走动,可她不肯哪。
我也曾求着她在我身边学着主持中馈,她也不肯哪……”
霍天北由着太夫人在那边无中生有胡说八道,视线轻飘飘落在顾云筝脸上。
下午,他询问过几名家丁,家丁都告诉他,从未见过她用左手持兵器练习暗器,可她左手的精准度分明胜于右手。
在猎场是第一次,他可以认为是情急之下的偶然,而今日所见,就让他找不到理由了。
一时间按捺不住疑惑,前去房里询问。
那时顾太太刚离开,他走得快了些,没等丫鬟出声通禀,便进到门里,看到了她刻画着孤绝、悲痛的背影。
她在哭,却强行克制着,只能听到轻轻的抽泣声。
撑着桌案的手指节微微泛白,透着她让人压抑的克制。
悲伤的气息从她周身蔓延开来,让他都觉得心口发闷。
是怎样的理由,让她这般难过,让闻者心酸观者心伤。
以往如一张白纸简单明了的顾云筝,到了今时今日,变成了一张让人捉摸不透、含义复杂的画卷。
成了难解的谜。
他那时很想走上前去,给予安抚,最终还是却步,无声离开。
如今她性情如火似冰,越无助时怕是越不想被他看到,一番好心只能落得个不欢而散。
太明白,所以给她一刻安静。
而此刻的顾云筝,噙着一抹讽刺的笑,目光如水,清冽通透。
人人都在谈论她,她却似个局外人。
她不在乎谁怎样说她,她只是在等他的决定。
霍天北轻咳一声,打断太夫人的话,缓声道:“岳父心意,我已明白。
的确,以往我有着诸多不是,在此赔罪。”
说着歉意的言辞,语气却是毫无歉意。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霍天北,也让在场众人惊愕不已。
霍天北语声徐徐,继续道:“平白无故和离,我做不出。
我有诸多不是,诚心改错便是。
云筝出行受限,日后还她自由;她被我冷落许久,日后我定当善待;她该主持中馈,日后便让她持家。”
“什么?!”
太夫人与大夫人俱是惊呼出声,大夫人更是噌一下站起身来。
顾云筝无声叹息。
猜想他不肯让太夫人如愿,他就真这么做了。
顾太太感受到太夫人阴沉的视线,慌忙起身,结结巴巴地道:“侯爷,我教导无方,云筝她、她从未学过主持中馈,如何能打理偌大的侯府……侯爷还、还是三思而后行……”
“我讲道理,你们不赞成?”
霍天北语调寒凉,“那你们就听听不讲理的路子——哪个再挑拨我们夫妻情分,即刻滚出霍府;哪个再诟病非议云筝,家法伺候;哪一个再旧话重提和离,暗牢是她去处!”
说到末一句的时候,他深凝了顾云筝一眼,意思明显——你若是凑热闹张罗着要走,我也照关不误。
语声顿了顿,霍天北又对顾太太道:“云筝明日起开始主持中馈,若有过错,我担着。
侯府家业,给谁掌管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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