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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从白日到夜间,朝臣跪在宫门外,要皇上改口,否则便长跪不起。
元熹帝被朝臣惹得前所未有的暴躁也惊慌起来。
他第一次发现,即便是贵为天子居于万人之上,也有不能如愿的时候,那些跪在他面前的人其实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拿出了誓死也不肯让他如愿的架势。
他没得选择,不能与整个朝堂作对,若是一意孤行,不能不担心他们会同心协力地把他从皇位上推下去。
最终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次是自己选择的时间不对,等来年春暖花开时,想来就能如愿了。
他命太监宣旨,让众臣到金殿去商议此事。
不敢再让他们跪在天寒地冻中了,一个个全病倒的话,他去哪里找人替他们当差?
元熹帝身在金殿的时候,祁连城到了云凝宫中,问起出巡之事:“是你的主意?为了那个孩子?”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反倒让云凝不安,“我……也是没法子。
你该明白,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得知侄儿幸存,自然想带到身边来亲自抚养。”
“我已命人细细告知于你,霍天北、顾云筝将那孩子视如己出。”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居心?”
云凝道出自己所担心的,“你能证明霍天北不是元凶么?如果是的话,他抚养熠航就是要长期留着一个人质。
再者说,我的侄儿,本就该由我来抚养。”
“可你并无带熠航离开的能力,即便是你如愿随皇上出巡,到了西域也不会见到熠航。”
祁连城微微一笑,“只凭你拿到的两样信物,什么也不能证明。
至于人证,霍天北不会让你找到。”
“按你这说法,我是怎么也不能如愿了?”
祁连城唇畔笑意一点一点消散,“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女子。
这一点,我和你说过。”
云凝看住他,冷冷一笑,“你不赞成,还不是不想让意中人伤心?可她安的是好心还是祸心,你看得清么?”
祁连城神色变得冷漠,似在与陌生人说话:“我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子。”
云凝咬了咬唇,忍着没说话。
“我已到京城,你日后只需听命行事。
否则——”
祁连城斜睨她一眼,目光透着刺骨的寒意。
他没再说下去,悠然离开。
云凝凝视着他背影,视线渐渐模糊。
她仰起头,凄然一笑,泪珠在这同时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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