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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他不要了,他只想要他的儿子。
这件事说起来也像是个笑话——程燕袭了解的居然比他还详细,他很多时候都在怀疑蒋晨东并非自己的亲骨肉,可是程燕袭身边的侍卫告诉他,已找到人证,他若想见,随时可以。
这件事并非短时间可以办到的,由此不难想见,在程燕袭还是燕管事的时候,便有人因为他偏袒蒋晨东算计霍天北而生了疑心,命程燕袭查他当年的事。
那人自然是顾云筝。
有那么一刻,陆骞对顾云筝这女子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说她聪慧吧,她的确是,在霍天北还没起疑心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问题并且让人着手查办;你说她傻气吧,她也的确是,傻到了明知他拐着弯要离间她与霍天北,还义无反顾地中招——这中招的方式也够狠的,将她自己逼到了生死难测的险境,将霍天北一下子就推到了爆发雷霆之怒的地步。
若非关乎生死,他真会怀疑顾云筝是故意为之——这多痛快,所有隐藏在暗中的人、算计全部暴露在了霍天北眼中,再也无从周旋。
陆骞满腹的恨意——顾云筝是为了萧让才受伤的,霍天北不应该给她补一刀杀了她么?怎么却将怒火发泄在了别人身上?那个疯子!
怎样的恨意都无济于事了,他只能做出明智的选择,对霍天北说你别再继续杀人了,把裴奕找来。
我告诉他去哪里取你所需的那几位药材。
霍天北命人去寻裴奕,遥遥望着问斩台,语气淡漠:“只差一样腊雪。
至于这些人,是罪臣,该死。”
又笑,“怎么,看的打怵了?多好看的景致。”
陆骞闻着弥漫整条长街的血腥气,胃里反酸,随时都有呕吐的可能。
可他只能忍着。
过了半个时辰,裴奕回来了,身边跟着两名小厮,三个人各捧着一个小坛子,俱是小心翼翼的。
到了霍天北近前,“我估摸着只有腊雪是轻易不能寻到的,这东西要采集太难。
都是雪水,但是我分辨不出哪一坛是腊雪,你看看吧。”
霍天北用力拍了拍裴奕的肩头,“好兄弟,多谢。”
陆骞瞪着裴奕,气得脑仁儿都开始作痛。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两个人相识的?裴奕这个小兔崽子,霍天北对他有什么好?他怎么就这么卖力?!
顾云筝陷入了漫长无尽的梦魇之中,一时如置身冰冷窒息的深海,一时如置身烈焰焚身的祸害。
昏沉的意识里,记得自己受了伤,但是感觉不到疼,或许是身体已麻木,或许是最疼的地方不是伤口,是心。
一直听到哭声,女子压抑的饮泣、熠航的小声抽噎、宸晔宸曦的哇哇大哭。
为什么都在哭?难道就要死了么?再次死后,心魂会不会有附到另一个人身上?
想到这些就惊惧焦虑不已。
不要再变成谁了,她要活着,只做顾云筝就好。
顾云筝昏迷了三天。
三天内,宸晔宸曦似是心有感应一般,不时哇哇大哭,任谁也哄不好,宸曦哭得格外卖力气。
霍天北见这情形,索性命奶娘将两个孩子抱到病床前,让他们在顾云筝近前哭。
想哭就由着性子哭吧,说不定就能将她哭得快些清醒起来。
他自己就在西次间处理诸事。
回府之后,柳阁老、叶阁老负责监斩一众贪官污吏,他则查阅着蒋晨东手里的资产。
蒋晨东进京之前,人们都说他手里的资产与他霍天北相差无几。
其实才不是,蒋晨东一直都比他富裕,做了驸马爷之后,资产也成倍翻了几番,当然是各路官员孝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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