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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把脑袋转向我,眼睛落在我身上,嘴唇费力一动,喉头发出一声稚嫩的“叭”
。
“郑祎,你看看郑砺山会叫爸爸了。”
刘小萍说。
我频繁听到“郑砺山”
这名字,觉得眩晕,去卧室里的藤椅上小坐半晌。
等再出来,我好声好气同刘小萍商量:“这不是咱俩小孩儿,也不叫郑砺山。
要不我们现在就把他送去派出所吧?咱俩那个,三年前不是那什么了吗?”
刘小萍脸色苍白,觉得我话中有话,立刻一句刺话飚过来:“如果不是你当初不帮我把那红绳拿去医院……”
我立刻打断她,声音高昂了几度,问她:“我和你结婚以来,都没听你提过它。
等他妈快生了你来劲了?是吧?我郑祎为了你,跟狗似的四处求人来给你输血。”
刘小萍把那孩子放在沙发一侧,冲进卧室翻箱倒柜,过了一会儿拳头蜷着。
我低吼道:“你幻想里的红线呢?哪呢?给我看看啊?”
刘小萍翻开手掌,一根穿着明代铜板的红绳曲折地横在她掌心。
我看到后,血液猛地往头颅一涌,二话不说抓着那铜板就往房间角落一扔。
我说,就为这个?你专程跑回家一趟,把我们孩子给杀死了?刘小萍一言不发,抱了那男孩钻进房间,又将卧室门狠狠一摔。
我去卫生间里用凉水揩了把脸,又草草刷了牙,然后从客厅立柜里抱出一床棉被,就去书房里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了,因为书房里的折叠床不大舒服,我颈部有些发痛。
那个小男孩,蹒跚着走过来,一双皴得与砂纸无异的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
我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这狗皮膏药又贴过来,似乎希望我抱抱他。
我撩开被子,光脚踩着拖鞋,站起身。
他跌跌撞撞跟在我面,要抱我的小腿。
我用力挣了一下,他摔在地板上,又锲而不舍地贴过来,两只胳膊环住我的小腿。
我有点无奈,揪着他,把他撇得远点儿。
那小孩看着我,流露出受伤的神情,怕是就要哭了。
我这才把他抱起来。
餐桌上有我的碗筷,我就拉开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小孩的嘴黏黏的,像蘸了糖糊,亲我冒了胡茬的下巴。
我把他推到一边,问刘小萍:“家里也没奶粉,你给他吃什么了?”
刘小萍正在解围裙,没想到我忽然示好,脸色有些尴尬,别扭道:“喂了点黑芝麻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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