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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话音未落,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群健壮的赤膊汉子踢开铁匠铺的大门,手上棍子敲墙敲地上石板,搞出偌大声响。
“卢妙英!”
为首那汉子头喝道。
他戴缠棕大帽,满下巴胡子形状像是老虎的毛,说一个字,就要用手里长棍敲一下地面。
“你爹十日前还不起债,将你和你弟弟卖给了咱家!
虽然你爹你弟弟现在都死了,也不能欠债不还!
跟咱家走吧!”
老虎胡子喊完,才发现铁匠铺里还有几个男子。
这几个男子盯着他看。
阿晕:“哇。”
李朝霜:“嚯。”
任飞光:“就是你们?!”
阿晕拦了一下已在拔剑的剑客,问老虎胡子:“你认识我吗?”
老虎胡子没想到这里会有陌生人,结巴了一下才骂道:“你小子谁啊!”
阿晕收回拦住任飞光的手,让剑客冲出去,并回头对李朝霜道:“好像和邪神无关。”
“何出此言?”
李朝霜问,叁日(六)“天眼和东皇太一到了江北。”
“好像是这样,左都督在担心妾身吗?”
娇柔做作的女声笑着道,伴随咔哒咔哒的算珠滑动声。
卓远看不清她动作,这是一个很大的,四面通透的屋子,柱子和柱子之间甚至不会垂下帷幔遮掩半点。
但是,光用地面上铺陈的金山银山,堆积的成贯铜钱,还有粮食、绢布、玉石珠宝,就足以形成蜿蜒的迷宫,将外人的视线阻拦。
卓远坐在屋外廊下,从他这里看去,才能发现这所谓的“屋子”
,其实是一艘大船。
金玉宝船行于漆黑汪洋中,狂风骤雨之下依然如在陆上行走般平稳。
但平稳的只有这一处,海面之上只见波谷浪峰永不停歇。
偶尔水浪退去时,卓远能瞥到水淹没的破旧废墟,以及一具具沉在底下的尸体。
这可能是某日陆沉的大荒吧。
无数人淹死水中。
但也有许多人还活着,达官贵人乘着大船,平民百姓坐着小舟,或者只有一个木盆,一块木板,抓着一根树枝,在黑浪间挣扎着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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