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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奋力挣扎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热气喷在他的鼻尖上,时谨礼一愣,手在瞬间握住了某个毫无温度的东西。
那冰冷的触感瞬间把他的意识抽回,时谨礼的喉间发出一道剧烈的喘息声,旋即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不过短短挣扎瞬息,恍惚间却已经过了几个小时,此刻窗外的天还没亮,只有山间闪烁着朦胧的白光。
时谨礼出了一身冷汗,他扶着额头坐起身,重重喘了几口气,然后粗喘着推开房门,走到了院子里。
月亮还在天上,院里的一小块地方被山间漏出的阳光照亮,周围盖着朦胧的暗边,晦暗又明亮。
院子里的人影在他推门出来的时候动了动,时谨礼轻轻关上门,听见游执问:“睡不着?”
“醒了。”
时谨礼说。
他在角落里找到个小板凳,于是搬到游执身边坐下,他们俩肩并肩挨在一起,互相传递着彼此的体温。
时谨礼冰冷的手掌慢慢恢复了温度,他和游执不约而同地仰头,去看缓慢升起的太阳,谁也没说话。
天大亮后,曲冲的父母、姑姑姑父、叔叔婶婶都来了,孩子们被父母牵进车里,大家各自开车,黑色的轿车立刻就连接成了一支小型的车队。
时谨礼没开车,和游执一起坐在曲冲奶奶坐的那辆车里,司机是曲冲的堂哥,和时谨礼差不多年纪。
堂哥还在读博,完全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也不愿违背奶奶的意愿,主动要求为奶奶开车,一是想看看这群人到底搞什么花样,二也是防止突发意外时奶奶遇到危险。
车队驶出城中村,汇聚成一条黑色的钢铁长龙,整齐划一地驶向举办宴席的酒店。
时谨礼坐在后座观察周围,眼神变了又变,游执很快觉察到,问:“怎么了?”
正在开车的堂哥立即通过后视镜看他们。
时谨礼唔了一声,问曲冲奶奶:“是去哪个酒店?”
曲冲奶奶还没开口,曲冲堂哥就平静地报出了酒店的名字,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听起来有些冷漠。
时谨礼啧了一声,游执刚要问怎么了,就感到正在开车的堂哥不自然地踩住了的油门,轿车车身一抖,旋即猛地向前拱去,险些撞上前车车尾。
后车立马响起喇叭,提示曲冲堂哥开车小心,但车上四人谁也没工夫理会。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看见车窗外立着一个双腿奇长五比的红色身影,现在,那个红色身影正在以一个与车队完全相同的速度,与他们一起前往酒店。
人行走时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曲冲堂哥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它似有所感,缓慢地转过了身,露出一张毫无起伏的、看不见五官的通红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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