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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意适任她抓着自己的左手,抬起右手覆在祖母因病变得越发枯瘦的手背上,低声轻笑:“祖母,您不过是风寒,大夫说已见好了,还是说您怪我侍疾不够用心,打今儿起就不疼适姐儿了?”
“胡说,我怎么会不疼你。”
谢老夫人瞋她一眼,心里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好让自己宽心,只是到底刚病过一场,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仍旧心事重重地叹道,“我原不想把你的婚事也拢过来,让你与你父亲更加生分,可那畜生半点不上心,便只能我亲自给你挑了。”
谢意适慢慢伏下身体,将脸贴在她的手上,低声道:“祖母总是最疼我的,可是祖母,孙女的婚事……能否让孙女自己决定?”
谢老夫人一愣,下意识道:“你有心上人了?”
说出口后又觉得不是,换了个说法,又问:“有看中的人家了?你看中哪家,祖母让人去打听打听,如若合适,定为你做主。”
“尚未。”
谢意适盯着床帐上绣的如意纹看了许久,才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继续道,“您莫操劳挂心此事,孙女有成算的。”
如此不成体统的话,听在谢老夫人耳中却只有心酸。
她的适姐儿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母亲,亲爹是个只顾自己快活的废物,继母不慈,现如今自己又老而无用,到头来连终身大事都要她自己来筹谋。
天可怜见,让她的适姐儿能嫁个护她疼她的良人吧。
半盏茶时间后,谢意适伺候还在病中精力不济的老夫人睡下,无声阖上房门。
走出养荣堂后,一阵阵鞭炮与敲锣声远远地从谢国公府外的街道上传来,谢意适停下脚步。
等在外头的贴身丫鬟新绿走上前来,道:“姑娘,可要奴婢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了?”
谢意适没有作声,只在心底默默数了五个数。
数到第五下时,不远处传来不知道哪房的大嗓门小厮兴奋至极的呼喊声。
“北陵关破了!
北陵关破了!”
“太子妙计,兵卒骁勇,此战我方完胜!
完胜——”
新绿听了个明明白白,不由也激动起来:“奴婢记得北陵关是旭国蛮子都城的守城关,北陵关破,岂不是说旭国败局已定,太子即将凯旋……姑娘?”
新绿疑惑地看着神情平淡的谢意适,纳闷道:“您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谢意适轻笑一声,“因为高兴过了。”
“啊?”
新绿理解不了。
谢意适没有解释的想法,也解释不了,只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房中静静看了一个时辰书,谢国公夫人陈氏的贴身大丫鬟锦绣带着一身簇新的冬衣来了,说大长公主府设宴庆贺北陵关大胜,让二姑娘好好准备,明日酉时跟着陈氏一同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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