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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龟想说什么,见她脸色又闭嘴了,一步三回头地走远。
薛宁等它走了,低头把脸埋在双膝之间,抱膝沉默着。
她想到那时在无争仙府后山。
小龟出了事,很难受,她找秦江月帮忙,秦江月那时做了一些事,当时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现在全都明白了。
那是在帮她和小龟解除契约,之后又替他们重新下了契。
他早在那时就知道她不是原本的薛宁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
他没有揭穿她,甚至还帮她承受了契约的神魂反噬。
结束之后他让她和秦白霄都出去,一个人待在屋里时,是在替她承受痛苦吧。
他一定很疼。
他怎么什么都不说?
他确实是一个什么都不说的人。
他总是无声地执行着自己心中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触碰他的内心,听起来很固执己见,不是什么好的品德,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沉默地为她做着一切。
哪怕到了最后关头,想要和她定下婚契,让她死后为他守寡,也不曾拿出这些作为筹码。
他想要的始终是心甘情愿,不是因为恩情而不得不从。
她以为自己从未真触及他的内心,但其实,她早就碰到了。
秦江月死前让薛宁无论何时都不要为他掉眼泪。
她答应了。
可现在没办法了。
她可能守不住这个承诺了。
眼泪不断掉下来,她时不时抬手抹去,她想,别人对你好,越是这样悄无声息,越是这样不张扬不图回报,才越是难以回报。
他闭眼之前一个人孤零零待镜湖边,心里在想什么?
他若在天有灵,看到她逃之夭夭,而温颜却愿意嫁给他的牌位、做他的遗孀,是不是会对她感到失望透顶,又因温颜而感动?
身边有脚步声,薛宁红着眼睛去看,是银心发现她在哭,过来给她递手帕。
“擦擦吧。”
薛宁看了一眼,接过来低声道:“谢谢。”
银心在她身边坐下,她比薛宁修为高,肯定也年长许多,便自认是个姐姐。
“怎么了这是?不介意的话,同我说说?”
薛宁倒是想和人说,可这样的事怎么说?说了也没有意义了。
她摇摇头,是没事的意思,可眼泪还是不断流。
她有些无奈,长舒一口气道:“真的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笨得要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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