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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呢?我也想知道为何?”
辛励见她没有纠结那个吻,心里的窘迫之感渐渐缓解了一些。
“讨厌我却又偷偷亲我,金公子,你这人还真是矛盾啊。”
孟瑶华喃喃低语道,“可我不愿不明不白的被人误解,我能知道你为何讨厌蛊人吗?”
辛励眼中的旖旎渐隐,他垂眸看着她说道:“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话音未落,他便起身拾步欲往外走。
“金公子!”
孟瑶华在背后叫住了他,“蜜娘多谢金公子今日舍命相救,如今我已安全,歇芳楼也被烧了,再没有理由留在这里,我们……就此别过吧。
不日我便收拾行李回落月城去,多谢金公子不杀之恩。”
辛励的双手紧握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胸间剧烈起伏,半晌之后,他方才平复了心情,刚想淡淡的回一句“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却蓦然想起严查两都茶楼贩私茶的事情确实是自己有意准的,他之前确实也存了赶她回落月城的心思,可是……
他缓缓转过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坐回了榻前的兀子上,轻声说道:“歇芳楼没有被全部烧光,只有听风阁受了些损失。
此次走水是因琼云馆而起的,修缮听风阁的款项也必由琼云馆来索赔,你若这么匆匆忙忙就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孟瑶华:“……”
仔细听着,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是自己并不是真的想离开洛阳,而是寻个借口撬开他的嘴,只有知道了他和蛊人之间的恩怨,自己才好走下一步。
辛励见孟瑶华有几分意动,以为自己说动了她,便又适时补了一句:“到时候讨回赔款,还可以将歇芳楼扩一扩,岂不美哉。”
孟瑶华见他顾左右而言他,还是不肯说他与蛊人之间的恩怨,心里很是有几分挫败,她掀开被子欲要下榻更衣,身子却没有太多的力气,刚一下榻迈步便是一个踉跄,她差点跌到地上。
而几乎是在瞬间,她被那人稳稳的扶住,不由分说的被塞回了被窝,他甚至十分好心的给她掖了掖被角,末了劝道:“你身子还弱着,即便想回去也莫要着急。”
说罢,他的神色明显低落下来。
孟瑶华看了看他,垂眸细思一番,斟酌着开口道:“金公子,你是个好人。”
“是么?我很荣幸。”
他不冷不淡的回道。
孟瑶华再接再厉道:“好人是很会倾听别人的故事的。”
她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目光坚定,不容他退缩半分。
辛励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不想听,他不想听她是如何对另一个男人如痴如醉,甚至愿意为那人舍命的故事,这对他来讲太残忍了,不是吗?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拔不动步子了,认命的叹了一口气道:“讲!”
“我的家乡在南疆的一处深山里,四周被河流湖泊环绕着,在十万高山峻岭之间,像一盘明月落入清泉石涧之上,故又名落月城。”
孟瑶华娓娓道来。
“南疆暑湿瘴气横行,南民生活多艰,稍有不慎便有殒命之忧,大抵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百姓为了对抗南疆恶劣的生存条件,逐渐发明了蛊术,驱使蛊解毒瘴,不失为一种求生之道。”
“落月城的蛊只为求生而存在。”
孟瑶华着重强调了这一点儿。
辛励垂眸淡笑了一声回道:“也不尽然吧,这些年来中原屡屡出南疆蛊人害人的事情,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
孟瑶华如何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讽意,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落月城的蛊只为求生,不为取死,若被落月城主发现谁拿蛊来害人,必会将其抓到落月城处死,绝无例外。”
空气静默了,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孟瑶华打破了岑寂,她指了指自己道:“你可知我的本命蛊是怎么伤的?”
辛励心中一蜇,心道:她终于要说了么。
他清湛湛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金公子可能不知道,我们落月城的人一降生便被族里的长老取一滴血送去蛊房,蛊房里的蛊自会感应,等年满三岁的时候,便由族中长老亲自操持着种蛊,这便是本命蛊的由来,我的本命蛊是相当罕见的医蛊。”
辛励蓦然想起李御医的话来,李御医断定她是精通医术的,甚至不在李御医之下,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我年少那会儿,落月城与汉人的矛盾日益尖锐,甚至到了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地步,我那个时候很天真,一心要洗去落月城被世人泼的脏水,一路从落月城出发,翻跃十万大山,顺江漂流来到汉地,专为汉人治疗疑难杂症,告诉他们蛊并不害人,只有脏了的人心才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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