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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感觉很奇妙,李满禧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就算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她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用一把金色小剪挑了挑烛芯,烛光的影子在她脸上跳动两下,归于平稳。
谢恒用了药后睡得很沉,几乎一次没有清醒过。
李满禧坐在桌边发呆,时不时凑近了看看他的状况确保他还活着,屋里拢着热热的炭火,时不时就要将窗户支开点,防止屋内的人中毒昏迷。
李满禧开了点窗,寒风钻进来,让她浑身打了个寒战,肌肤上一时接受不了冷热交替,头脑倒因为这一激精神不少。
窗外是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檐角的风灯随风轻荡,孤零零地湮在浓雾中。
明天只怕还有场大雪。
李满禧心中正盘算着距离上次喂药过去了多久,突然听见谢恒一声模糊的呓语。
“冷。”
李满禧霎时反应过来,连忙往床边去,透过薄纱能看见谢恒还是紧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
李满禧叹了口气。
“冷……”
这回她倒是听清楚了,犹豫几秒掀开帘子。
谢恒缩在被褥下,无意识地呢喃着冷,身体已在不自觉地轻颤,他看起来脸色很差,嘴唇更是惨白得毫无血色。
“王爷。”
李满禧试探着唤了声。
但他没有回应,也没有睁眼,只是一味地喊冷。
李满禧看了眼薄薄的被褥,从窗边的贵妃榻上抱来一床崭新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将他从头到尾捂了个严严实实。
那本是给李满禧守夜准备的。
只是这一层加上去,他还是颤抖着喊冷,一抹额头全是滚烫的热汗。
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果真如太医白日里所说,夜里会起一场大热,若是熬过去还好,若是熬不过去,恐怕……
正盘算着是不是该去叫太医,突然听见谢恒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嗫嚅着叫了声“祖父。”
从语气中竟然听出了些委屈巴巴的意味。
病重之人惯常梦魇,只怕他是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故而眉目紧蹙。
李满禧探手想替他拉拉被子,才伸到他胸前,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紧紧扣住,“别走。”
李满禧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回抽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他病中仍旧力大无比。
李满禧有些无奈,只能顺着床榻慢慢滑坐下来。
谢恒得了一只手,便有些安分下来,捂在心口半晌又拉起来贴到脸颊旁,喃喃自语一般,“别走,我冷。”
滚烫烙在李满禧手背上,热度直传到心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跟撒娇一般的语气让她本来冷硬的心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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