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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慎君听得皱起眉,摇头喃喃道:“这太荒谬了,怎么可能?”
她忽然一僵,接着左手下意识伸出紧紧抓住含章衣袖,哑着嗓子道,“你既然这样说,那也就是说你已经找到这个人了?写这封信的人?她到底是谁?”
含章的视线慢慢从残破泛黄的纸张移到赵慎君脸上:“依公主所见,普天之下的女子,能熟悉战场,够得上资格和狄人皇族交涉,能写出这样豪迈大气不下男子的字,还能让军中之人誓死为她效忠,宁死也不肯透露她的名字,这样的人只怕是屈指可数吧。”
赵慎君听得心惊胆战,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缩回手揪紧自己的裙子,下意识摇头:“不,不会的。
怎么会是……”
含章将纸条重又仔细卷起塞进明月柄内,平静道:“我原本也不信的,可最后还是印证了我的猜想。”
赵慎君心里天人交战,一片凌乱,苦涩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李明则算得上是她的恩人,如今一边是情人,一边是恩人,她站在中间又该如何取舍。
含章微垂了浓黑的眼睫,点头道:“有,李家姐姐就是证据。”
赵慎君忙道:“这从何说来?”
李莫邪是李元帅唯一的遗腹子,也是将门李家最后的后裔。
含章道:“我以前曾听说,因为边城艰苦,李元帅的夫人乔氏曾经几次有孕都流产了,后来好容易又怀了孩子,在六七个月时李元帅战死新叶城,乔夫人悲不自胜,险些流产,是李娘子将她移到乡下休养才得以保住孩子。
最后李莫邪出生,乔夫人难产而死,李娘子带着唯一的侄女回了原籍。”
这些也是玉京人所知道的李家故事,赵慎君并不陌生,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又有什么问题呢?”
含章眼中闪过一道悲戚的情绪,她一字一句道:“可我在新叶城时却隐隐听人说过,乔夫人的孩子并没有生下来,在噩耗传来的当天,她就一尸两命,带着未出世的孩子追随丈夫而去了。”
赵慎君大惊:“你是说,如今的李莫邪是假的?”
含章眼中浮现月下篝火那晚李妈妈脸上那迅速闪过的怪异表情,正是那表情让自己电光石火间想通了许多关窍,她徐徐道:“若是一大家子人真的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了,而家人的亡故又另有隐情,光是这仇恨,就足够逼得人做出任何事情。”
以己度彼,若是这样的遭遇落到自己头上,只怕自己也会做出和李娘子一样的疯狂事情。
李家在李明则那一代足有五六个兄弟,可最后,这些人都在二三十的年纪接连阵亡或病故,并且都没有留下子女,这些事若细想起来确实足够异常,只是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能耐变相地灭了忠良满门,又令得昔日的忠义乡君李明则非要用背叛整个国家的方法来复仇?
答案就在舌边滚动,却迟迟不能吐出。
赵慎君只觉得心里满满都是黄连浆,苦涩难言。
平淡事
当日头西斜过半时,这幽静小巷的宅子里缓缓驶出一辆金红饰云霞凤翟纹的宫车,赵慎君端坐在车内,双眼盯着虚空的前方,似茫然似无神,耳边好似还萦绕着含章低沉暗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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