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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醒就看到一个白发老婆婆如狼似虎朝自己扑过来,抱住就嚎啕大哭:“我的友儿,你吓死祖母了。”
老婆婆这话已经摆明了身份,自己再闹不清那就是白痴。
想到那位老祖母,蒋世友心头一亮闪过一计,忙抬头挺胸说:“我这只是暂时伤到头有些记忆不清楚,修养几天一定可以康复。
你要是现在把大夫请来闹得人仰马翻,传到祖母那里,万一老人家有个什么好歹那不就糟了?”
周韵听了他的话,一时迟疑不定。
蒋世友见说动了她,忙趁热打铁:“再说刚才那群女子吵得不得了,我听得都快烦死了,你这里清清静静更适合我养病。”
言外之意就是这段时间都会住在正房。
在周韵出现之前他装睡听那群莺莺燕燕七嘴八舌讲了不少府内的事,院子里的勾心斗角差不多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这位不得宠的正房奶奶更是她们的主要攻击对象,据说吃醋风波发生之前蒋三爷已经三个月没去过她屋了。
如今自己提议住在这里,蒋世友有九成的把握她会同意。
果然,周韵眉头舒展了些,她思虑一番,道:“既然相公这么吩咐,我遵命就是。”
她走回来将衣服收拾好放到旁边柜子里,弦歌雅意端了铜盆和热水进来服侍夫妻两个净了面。
因周韵在地上跪得太久恐受了湿气,她们特地在旁边梢间备了一盆艾叶红花水给她泡脚。
刚才在菊芳房里唇枪舌战时还不觉得,此刻神经松懈下来,周韵只觉得双腿上的筋脉都在突突地跳,针刺般的麻痒顺着脚底往上,滞在膝盖处,寒湿难忍。
雅意不时给她添些滚水进来,摸一摸她冰冷僵硬的双腿,善良的小丫头不由得悲伤流泪:“明日赶早叫个大夫来看看,奶奶身子又弱,若是留下病根儿可怎么办。”
周韵本来在灯下托腮沉思,抬头看到小姑娘伤心,她倒笑了,摸摸雅意的头:“傻丫头,哪那么容易就有病根儿了?本来老太太罚我就是个警示之意,若跪了这么会就大张旗鼓去请大夫,岂不是让老太太难看么。”
雅意还是不依:“可是……”
周韵温和地摇了摇头,对她道:“夜也深了,你和弦歌忙了一晚上也累了,都歇息去。
这水我自个儿添,三爷有什么吩咐我来应承就好。”
雅意还要说,周韵拍拍她肩膀:“去,明儿早上还要去老太太那里请安呢。”
看着周韵郁郁寡欢的样子,雅意不敢多言,只得悄声退出去将门带好。
在水里泡了大半个时辰才稍稍缓解痛苦。
只是小腿还是酸胀抽搐,周韵心绪烦乱,今晚的事跟走马灯似地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色厉具荏的祖母,满面堆笑的婶婶,各怀心思的堂妯娌,一群不怀好意的妾室,还有一个突然性情大变的丈夫。
失忆?周韵只觉索然无味,身体和心都十分劳累难受再不愿多想。
她擦净了脚趿上半旧起绒的缎面拖鞋,执起烛火往旁边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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