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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炘爝还是说,不恶心。
又问我,哥你为什么这样啊,你缺钱吗。
我说,缺啊,我他妈一个大学生没你一个高中生生活费多,你说我缺不缺?林炘爝抿抿唇:“哥你为什么这样啊……”
我笑了,笑着笑着有点笑不起来了,就僵硬地咧嘴角,眼泪又要掉:“因为你我成了这样,你问我为什么?”
我把他从我房间推出去,锁门,拉上挡光的窗帘,睡觉。
人们总是习惯于把自己过错的原因归咎于别人。
我也一样。
我没能力在高烧中考670,没能力抗衡我后妈,没能力博得我爸的爱怜,没能力不管我弟。
于是我就成了这样。
我把这些归到我弟身上。
没有他,我就不用安慰噩梦里的他,后妈不会想尽一切办法挤兑我,我爸也不会时常忘了他的长子,那我就不可能没有高三复读的机会——或许连那次高烧都不会有。
不全都是因为林炘爝吗?我后来是被章砚的电话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摸手机:“……喂。”
那边传来低笑:“景炎还睡着呢。”
我懵了懵,反应了两秒那边是谁,又低低应了一声:“……嗯。”
章砚顿了顿:“还好吗?”
我说,不太好。
章砚说,来我家住吧。
我没多想,翻身下床就出门,楼下就是他的车。
上车前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到了在阳台上的我弟,正阴恻恻地看着我。
我眨了一下眼,他又变得可怜巴巴。
但我知道那不是错觉。
怎么样,被我骂半天以后终于发现这个哥哥不是个好东西了?赶紧讨厌我吧,赶紧搬出去,赶紧离我远点。
手机响了,他在阳台上给我打电话:“哥哥,是嫌我烦了吗,是不要我了吗。”
我嗤笑:“林炘爝,你适可而止吧,马上大一了,每天装可怜巴巴的幼儿园小朋友给谁看?”
他的眼神沉下来,回归了一个十八岁的人该有的表情,摁断电话回了客厅。
那表情和我偶尔接他放学时他和朋友相处的表情很相似。
只是每次见到我,就又马上回归了那副可怜可爱的小朋友样子。
之前我愿意忍着恶心迁就他,现在我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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