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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望地等待刀落在她头上那一刻。
可是她等啊等,最终等到一个宫人领着昭蘅回来了。
她还活着!
不仅活着,在殿下的人盘查时只说是送去给蒋晋煮药,并未把陈嬷嬷献美攀附的事情招出来。
陈嬷嬷不知道昭蘅究竟怎么从阴狠毒辣的蒋晋手里活下来的,只知那个对她毕恭毕敬恭顺奉承了四年多的小女娘漏夜潜入她的房间,褪去一身温顺,好似孤山里的野狼,拿一支削尖的簪子抵在她的喉咙,声音稚嫩又狠戾:“嬷嬷想活命的话,就把那件事烂到肚子里。”
看着茯苓负气跑走的背影,陈嬷嬷似乎又想起磨得锋利的簪子抵在脖颈上冰凉的触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昭蘅那时才多大?十四岁?还是十三岁?她记不大清了。
总之,比茯苓现在还要小几岁。
可是她的隐忍和胆气,茯苓再长二十年也长不出来。
昭蘅是头睡着了的狼崽子。
这些年狼崽子在她面前晃啊晃啊,时时刻刻让她喘不过来气,令她日日如坐针毡。
幸好她明年就出宫,她终于可以喘口气。
终于终于,幸好幸好。
陈嬷嬷按了按额角,端起案上放得快凉了的茶盏喝了一口。
昭蘅回到住处,莲舟正在收炉子。
已经开了春,这天气也用不上炉子了,放在屋子里碍事。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到昭蘅,欣喜唤道:“你回来啦?”
目光一低,落在她包扎了纱布的手上,她皱了皱眉:“怎么受伤了?”
昭蘅笑着放下包袱,声线温柔地说:“不小心烫到了,不碍事的,已经抹了药。”
“我看看。”
莲舟走过去,轻轻解开纱布,看到一大片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头拧巴了起来:“怎么烫得这么严重?”
昭蘅说没事:“刚好烫到冻疮,破皮流了脓,看上去严重,其实不怎么疼。”
莲舟自责:“都怪我,要不是为了给我告假,陈嬷嬷也不会让你出宫。”
“好了,我给你们带了东西,冰桃呢?”
昭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开话题,四下看了圈,不见冰桃人影。
莲舟说:“下午茯苓把她叫走了。”
昭蘅皱了皱眉:“她又为难你们?”
莲舟摇摇头,抿出一丝笑:“她这些时日又害痢疾呢,恨不得住在茅房里,才没有功夫来为难我们。
是让她去搬春装衣裳的料子。”
“成日里作威作福,这回可算是遭到报应了。”
莲舟大笑。
昭蘅也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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