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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婵看了眼冷冷清清的庭院,又看看江悬,默默叹了口气:“是。”
夜深了,遥远的抚仙阁仍旧灯火通明。
这个时候,宾客想必已经回去了,萧承邺许是在皇后那儿,今夜没工夫来打扰江悬。
江悬又喝了杯酒,站起身,步伐有些不稳。
他独自走过月下长廊,桂花落了满身。
许久没这样放松过,他的精神有些松懈,以至于转角处那道黑影忽然出现时,他没有像平素那样及时做出反应。
“谁……唔……”
一只手从身后捂住江悬口鼻,压着他往后一带,江悬的肩胛骨撞上一副坚硬胸膛,接着位置互换,整个人扑通一声闷响,被压进昏暗的走廊死角。
充满侵略性的陌生气味迎面而来,一道高大身影挡住江悬面前的月光,江悬一声痛哼,只听那人说:“多年不见,你连这点警惕都没了。”
谁……有些耳熟……
有所判断之前,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抬手向那人后颈劈去,没想到那人反应更快,江悬还没看清楚他如何动作,自己两只手腕已经被他抓住按在头顶。
不过他侧身那一瞬,江悬终于看见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被漠北风沙雕琢出的脸,骨骼明朗、剑眉星目,鼻梁像一座挺拔山峰,记忆中总是向上扬起的唇角此刻不悦地微微抿紧,看起来比十几岁时更多了几分沉稳和锐利。
江悬一滞,随即垂下眼帘,轻声笑了。
谢烬。
谢岐川。
谢烬眸光一暗,松开江悬的手:“你笑什么?”
谢烬自不会知道,在他来之前,江悬望着那轮月亮在想什么。
月光洒在江悬身上,动作中他的大氅从肩头落下,露出一大片白得晃眼的肩颈。
许是喝了酒,他目光不大清明,眼睛里蒙着一层潮湿雾气,像是在看谢烬,又像没看进眼底。
他轻声开口,唇角挂着淡淡笑意:“谢将军……好久不见。”
许是没想到江悬这般态度,谢烬眼里浮上一抹狐疑,目光仍旧冰冷,直勾勾盯着江悬问:“我该叫你什么,妃、还是嫔?”
江悬愣了一下,笑了:“你来之前,没问问皇上么?——哦,我知道了,你是偷偷溜进来的。”
说着,细白手指勾住谢烬衣襟,目光落在那两片严肃冷淡的唇:“谢将军,外臣擅闯后宫是死罪,你冒死来见我,不会只是为了把我堵在这里,问我是萧承邺的妃还是嫔吧?”
“江问雪。”
谢烬咬着牙开口,一低头看见江悬腕上的伤疤。
“你手怎么了?”
他一把抓住江悬手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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